“你看看你想吃什麼？”

她将菜單遞給他。

何嘉澄翻了幾頁，合上了菜單，把主動權又重新交回到她手上，“按你喜歡的點就好，你是熟客，不會錯的。”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我沒有忌口。”

“好，那我點啦。”

李姨上來給她們點單，何嘉澄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看她一臉真摯地看菜單、點菜，細長的眉毛下是一雙瑩潤的大眼睛，皮膚很白皙，幾乎看不見毛孔。

“學長，你看看還要再加點什麼嗎？”

“不用。”

“好，你們等一會啊，很快就來。”

李姨拿了菜單出了包廂，還貼心的給他們帶上了門。

“工作順利嗎？”

黎夏頓了頓，思索了下，想起昨天孟女士給的“救濟金”，心忽然變得坦然起來。

“我現在沒有工作。”

何嘉澄顯然沒有意料到，有點意外，“抱歉。”

空氣中彌漫着的尴尬分子，被上菜的李阿姨打破。

“你們慢慢吃，後面的菜已經在燒了。”

“好，謝謝你李姨。”

姑娘的聲音清明，又夾雜着南方口音的軟糯，燈光印在她的眼眶裡，亮盈盈的一片。

黎夏看出他的歉意，寬慰他，“沒什麼啦，這很正常。”

“有想好要做什麼嗎？”

她搖搖頭。

“需要我幫忙的話，盡管開口，如果你願意，可以來我的寵物醫院試試。”

黎夏有點吃驚。

“那個寵物醫院是你開的？”

“嗯，很驚訝嗎？”他的嗓音裡帶着濃濃的笑意。

“有一點，不過像學長這麼優秀的人，不意外。”

何嘉澄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開口說，“這個誇贊，我很受用。”

“所以，要不要考慮來我的醫院工作。”

黎夏用很輕柔的聲音拒絕，她好似開玩笑，“如果我實在找不到工作，再來投奔你，可以嗎？”

“随時都歡迎。”

室内的氣氛變得輕快。

北城機場。

裴彥舟落地，長時間的飛行，他幾乎沒有休息，一直在處理工作。

“回江月灣。”江言吩咐司機。

裴彥舟看了眼腕表，時針指向6，還不算很晚。

他點進微信，手指停留在黎夏的卡通頭像上。

下一秒，退出界面，直接撥了電話。

電話未被接通，他重新打過去。

嘟聲響到第六遍，終于被接通。

“喂，黎夏去洗手間了，請等一下。”

男人低沉的聲音通過電流傳到裴彥舟的耳中。

“你是誰？”他墨色的瞳孔瞬間布滿了冷意，語氣很不友好。

對面沒有回，隻聽到一陣開門的聲音，夾雜着些噪音，不是對他說的，“黎夏，你有電話。”

“喂，裴先生？”

姑娘的聲音沒有讓他冷靜，反而在心裡滋生出一條邪惡的藤蔓，幫她接電話如此親密的動作，他隻想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他嫉妒的發狂。

“裴先生？你在聽嗎？”

“嗯，我在聽。”

“有什麼事嗎？”

裴彥舟臉不紅心不跳的開始撒謊，“我從倫敦回來了，雪球一直在叫，我想你能不能過來一趟。”

江言聞言，心中意外，又不敢回頭看，老闆這樣說，自有他的道理。

“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我現在在外面，可能沒有那麼快。”

“需要來接你嗎？”

“不用，我馬上過來。”

裴彥舟挂了電話，臉色很沉，對着司機吩咐，“開快一點。”

車子在高架橋上飛馳，裴彥舟心中隐隐悶着一股氣，窗外黑雲沉沉，如同他此時的心情。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黎夏生出一股愧疚感，她讪讪地開口，“我有點事，必須要過去一趟，對不起。”

何嘉澄很體貼，“你都沒有吃多少，現在就要去嗎？”

“剛剛那個人是？”

她約了人家，現在又要放人家鴿子，心裡過意不去，總得要給個正當理由才行。

“我找了個兼職，上次去體檢的小狗狗就是我的服務對象，剛剛打電話來的是它的主人。”

“我送你過去。”

何嘉澄起身穿衣服，又替她拿衣服和圍巾。

“好浪費，我們都沒有吃多少。”她看着一桌菜覺得可惜。

“讓李姨打包，我晚上可以當夜宵。”

“學長，我下次一定給你補一頓好的。”

何嘉澄看着她，笑了笑，“好，那我可等着了。”

兩人下樓，黎夏要去付錢，李姨把打包好的菜放在前台，笑眯眯地說，“帥哥已經付過了。”

“學長，說好了我請你的。”

“别想打發我，我等下次那頓好的，不是趕時間？快走吧。”

他走在前面，黎夏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的愧疚越發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