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清空後,十四才去馬車上,說,“王妃,屋内除了柳氏,已經沒有人了。”
沈昭掀開簾子,她今日穿着一件绛紫色的長裙,袖口繡着幾朵豔麗的梅花,外面套着一件大氅,襯着那張小臉更加明豔動人。
沈昭下馬車後,吩咐道:“在此等候。”
“是,王妃。”
沈昭推門進去剛剛吳良待過的房門,裡面一股旖旎之氣,不用想也知道發生過什麼。
沈昭坐下後,對着簾子中的人,微笑道:“柳姨娘。”
柳氏聽到聲響,轉過頭,隻見她全身布滿了淤青,身上甚至還有皮鞭造成的傷痕,手和腳更是彎曲成了一個奇怪的姿勢。
柳氏看到沈昭的一瞬,眼睛像似能噴火一般,她聲帶在剛剛因為反抗,已經被吳良弄斷了,幾乎說不出來話,但還是惡狠狠地盯着沈昭,努力地往外蹦出一字一句,“你……你怎麼……在這?”
“當然是來看姨娘你的呀。”沈昭明知故問,“姨娘,怎麼落到了如此境地?”
柳氏看着自己醜陋的樣子,想到為國公府操勞了半輩子,為沈易堅打理官員之間的關系,甚至不惜求助娘家,替沈易堅還請賭債,結果就落得如此下場。
想到這些,柳氏不由得想笑,但她又笑不出來,隻能流出兩行清淚。
沈昭端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地睥睨柳氏的模樣,心裡暢快了不少,自然也大發善心地準備告訴柳氏,沈澗的下落。
她說,“難道姨娘不想知道沈澗在哪?”
柳氏已經好久沒有沈澗的下落了,那日她把沈澗所需要的錢财放到石像處後,沈澗這幾個月就再也沒聯系過她,如今從沈昭的嘴裡聽到沈澗的名字,心裡又燃起了一簇簇微小的火苗。
她趕忙從床上滾了下去,又爬到沈昭面前,小心翼翼又充滿期待地看向沈昭,問,“你知道……澗兒在哪?”
沈昭也看到柳氏眸裡的希冀,她微微一笑,“當然知道。”
柳氏臉上露出笑容,搭配着手腳扭曲,竟有一種莫名的詭異之感,她忍不住向沈昭多打聽沈澗的下落,斷斷續續地問,“澗兒,現在……現在在哪?他……他……過得……怎麼樣?錢……夠……夠不夠?”
她低頭喃喃自語道:“錢……若……若是不夠,我再……想想……其其他……辦法。”
然後擡頭看向沈昭,像似捉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努力地說,字也聽不太清,“昭……昭兒,以前……以前都……都是……我……我的錯,和澗……澗兒無關,你帶我……去見……見見澗兒,帶……帶我去……見見他,我……我隻是……想看……看看他……過得……過得好不好。”
柳氏奮力地說完,又在地上不停地給沈昭磕頭。
沈昭低頭看着柳氏如今的樣子,心裡隻覺得好笑。
半晌後,她嗓音像來自遠方的魔鬼,摧毀柳氏的希望,低語道:“沈澗,他被我殺了。”
柳氏磕頭的動作一滞,呆愣在原地,隻剩沈昭說得那句在不停地在腦海裡回響。
她不肯相信,睚眦欲裂地瞪着沈昭,彷佛要把沈昭拆吃入骨。
沈昭靠近柳氏,明明是極好聽的聲音,但在柳氏的眼裡卻是魔鬼一般,她繼續說,“我把沈澗的屍體一刀一刀地切割下來,然後丢到了不同的地方,沈澗的靈魂生生世世都無法重聚,永世不得超生。”
說完,沈昭笑了起來。
“啊!!不!!”
柳氏痛苦地倒在了地上,因太過于悲恸,竟流下了血淚。
過了一盞茶後,沈昭看着柳氏,說,“沈澗害死我大哥,我殺了他,一命抵一命,而你下毒害死我母親,如今的下場是你自找的,哦,對了,還有沈玥如,下一個便是她了。”
柳氏躲在角落裡,這一次無比地懼怕沈昭,她小聲說,“我……我……我沒有。”
“沒有?”沈昭彷佛聽到了多大的笑話,眼眸殺機呈現,她逼近柳氏,踩在她的脊背上,一字一句道:“柳氏,若不是你下毒害死我母親,她又豈會早死,如今國公府夫人的位置哪輪到你坐?”
沈昭臨走前說:“還沒恭喜姨娘,日後要和二姐姐伺候一個夫婿了,不過我聽聞二姐姐可是吳良最受寵的妾室,不知道姨娘能否争得過二姐姐。”
說完再沒看柳氏一眼,徑直走了出來。
“王妃,吳良跑了。”十四禀告說。
“嗯。”沈昭整理衣袖,說,“把柳氏送到吳良住宅。”
十四領命:“是,王妃。”
兩日後。
十四說:“啟禀王爺,王妃,柳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