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沈昭問。
“今日一早,屍體發現在河邊,脖頸上一圈青紫痕迹,懷疑是被人從背後勒住脖子,窒息而死。”
“什麼人所為?”景珩問。
“屬下還未查到。”
“不用查了。”沈昭說,“沈玥如殺的。”
“王妃,不太可能吧,柳氏怎麼說也是沈玥如的母親,這種大不孝的事也做得出來?”十四問。
“怎麼做不出來。”沈昭說,“柳氏剛入吳府沒兩天,按理來說還不至于這麼快就樹立敵人,思來想去,就隻有沈玥如。”
“姑娘,沈玥如為何殺害柳氏?那可是自己的娘親,怎麼說也下不了手吧。”綠茵在一旁問道。
“論心狠手辣,柳氏在沈玥如之下。”沈昭說,“至于為什麼,柳氏剛入吳府,吳良對柳氏還具有新鮮感,沈玥如怕威脅到自己地位,提前下手,這是其一;其二是沈玥如失蹤了這麼久,甚至還曾向國公府求助過,但柳氏見死不救不管不顧,不聞不問的态度,她怕是早就對柳氏沒有感情了。”
沈昭思考了會兒,轉頭看着景珩,說,“子煦,吳良私販鹽一事,是不是有眉目了?”
景珩點點頭,“嗯。”
“那就趁此機會解決此事吧。”
景珩溫柔地撫摸了一下沈昭的鬓角,然後對着十四冷臉說,“去辦。”
“是,王爺。”
半個月後,吳良因售賣私鹽,被大理寺卿收押,一個月後處死。
女眷及其親屬全被流放,不得回京。
雨砸在馬車上方,十四拉住缰繩,朝馬車内說了聲,“王爺,王妃,到了。”
沈昭起身,剛要下馬車,就聽到景珩問,“昭兒,可需要我陪你進去?”
沈昭拍了下景珩的手背,說,“不用,我去去就來。”
“好。”景珩說,“裡面都打點好了,沒有多餘的人。”
“嗯。”
沈昭下馬車,撐着把雨傘,穿過大牢,走到最深處,停在沈玥如跟前。
十四拿過獄卒的鑰匙,打開大牢裡的門,說,“王妃,有事喊屬下。”
“出去。”
“是。”
沈昭走進去,目光極冷淡地看了眼趴在地上的沈玥如,隻見她穿着破布的衣裳,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臉上也有被打的痕迹。
沈玥如聽見聲響,擡起眼看見沈昭,心裡對她的恨意鋪天蓋地襲來,如今兩人的地位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沈昭再也不是那個任她欺淩的草包。
可她不甘心,明明自己比沈昭優秀,站在景珩身邊的人應該是她沈玥如,而不是沈昭,如今這般的遭遇才應是沈昭。
沈昭自然也沒放過沈玥如眼裡對她的恨意和不甘,她彎下身,鉗制住沈玥如的下巴,眼眸帶着輕蔑,“沈玥如,恨我?可惜你弄不死我,就隻能等着被我弄死。”
沈玥如想掙脫沈昭手上的桎梏,但奈何始終掙脫不開,反而下巴被捏得生疼,她從來不知道沈昭力氣竟這麼大。
因過于掙紮,臉上出現漲紅,“你放開我,你無非就是有禦王殿下給你撐腰,你才敢這般,沒有禦王殿下,你什麼都不是。”
沈昭知道沈玥如對景珩還心存幻想,踩着她被打的小腿處,故意刺激她,彎腰俯視,“那又如何,我就是仗着子煦的寵愛仗勢欺人,欺得就是你。”
沈玥如果然被氣得臉色通紅,突然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沈昭,從旁邊草叢裡抽出刀,就朝沈昭刺過去,“你害死我大哥,我殺了你。”
沈昭敏捷地躲了過去,反手牽制住沈玥如,在她的手腕上使勁,刀就從沈玥如手上滑了下來。
沈昭勾起一股冷笑,說,“想殺我,你也配?”
沈玥如還想拿過地上的刀繼續刺殺沈昭,被沈昭一個反手扭斷左手臂。
緊接着下一刻,沈昭拿起刀,握着刀柄在手中把玩,說,“看來,柳氏已經和你說過了。”
沈昭拿着刀在沈玥如臉上有節奏地拍打,一下兩下,“沈澗死了,下一個就是你了。”
冰涼的觸感刺激着沈玥如的神經,她看着面前距離不過咫尺的刀刃,心裡不由得感到一陣後怕。
但還是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如常,說,“沈昭,你想在殺我,就不怕皇上怪罪于你?”
“怪罪于我?”沈昭笑了聲,随即在沈玥如臉上劃了一刀,“沈玥如,趙乘風已死,吳良一個月後就要斬首,你覺得現在誰還能護住你?”
沈昭說完,又迅速地劃了一刀,彷佛沈玥如在她眼裡已與死人無異,輕飄飄地說,“我就算現在讓你死,誰敢說不?誰又能誰不?”
沈玥如知道沈昭是真的想讓她死,可是她現在還不想死,當初知道趙家出事,拼了命才逃出來;趙乘風死後,她被吳良撿到,被當作他的侍妾百般折磨時,也沒有想過死;現在吳良出事,她也隻是想通過這具身體,供獄卒玩耍,以便尋求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