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自然也感受到了正前方那道帶着猥瑣且極其惡心的視線,不由地想這李太爺莫非是看上她了?
半炷香後,李太爺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落在沈昭身上的視線。
沈昭雙拳緊緊地掐着手心,用了急強的忍耐力才沒有撥出刀,剜了李太爺的眼睛。
陳原生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繼續義憤填膺道:“我再說一次,我沒有私吞銀子,也沒有出賣你們!”
李太爺拿着煙杆,猛猛抽了一口煙說:“你說你既然沒有私吞銀子,那證據呢?”
“這上面清楚記載了你私吞了多少銀子,藏在了哪,也搜到了你私藏的銀子,并且有侍衛看到你三番兩次鬼鬼祟祟地進入吳縣令和我的房間去偷鑰匙。”
李太爺拍桌怒起:“人證物證據在,你還狡辯?”
沈昭隻是站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狗咬狗。
“這分明是有人要陷害我?”陳原生氣得不輕,緩了會繼續說:“我們幾個合作多年,若要私吞,我為何之前不私吞?非要現在才來吞銀子?”
吳福正拿過桌上的茶,遞給陳原生,說,“陳知府,來喝一下茶,消消氣,我們也不是不信任你,隻是像你說的,我們合作多年,早已成為一家人了,也沒必要陷害你。”
陳原生把茶杯往桌子上狠狠一磕,指着沈昭就直接說:“怎麼沒有,她不就是。”
“陳知府,沈姑娘不會有問題的。”吳福正說。
“你怎麼知道她沒有問題?”陳原生繼續堅持道:“或者她是别人派過來的呢!”
吳福正一時不知道怎麼說,“這……”
沈昭看着陳原生,面色冰冷道:“那陳知府要如何才信我呢?”
陳原生不知從哪裡找了把刀,遞到沈昭面前,“自戕。”
沈昭接過來,二話不說就要往自己腹背刺過去。
躲在屋檐上的景珩看到沈昭的動作,瞬間呼吸一顫,眼睛睜得極大,差點就要直接跳下去了。
李太爺沙啞的聲音傳來:“夠了。”
沈昭就是在等這句話,刀也停在距離腹背半寸處。
随即換上一副我見猶憐的表情,“李太爺,如今禦王殿下已死,我無依無靠,可若是有人知道是我殺了禦王殿下,隻怕我這條命就保不住了,當日也是吳縣令說可以護我性命,我這才留了下來。”
沈昭使勁才擠出一滴眼淚,伸手在臉上擦了一下,“我也做了很多事,可陳知府仍然不相信我,屢次對我出言不遜,處處提防我,這些我都可以接受,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可為何要誣陷于我,既如此,我隻能以死明志證明我的清白。”
就在沈昭準備重新拿起刀的時候,李太爺急忙道:“等等。”
沈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李太爺對着陳原生厲道:“陳知府,既然你拿不出證據,分成的事你就不要參與了,以後分成就換成沈姑娘。”
陳原生氣得臉紅脖子粗,但又不能撕破臉,拿起桌上的瓷杯狠狠摔在了地上,瞪了眼沈昭,然後轉身離去。
陳原生走出去後,眼神陰骘地看了眼房門,“既然你們不仁,那就别怪我不義。”
李太爺離開時,貪婪的目光在沈昭身上流轉,然後對着吳福正說:“吳縣令,别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吳福正畢恭畢敬道:“是,李太爺。”
沈昭往旁邊的柱子躲了一下,避開那令人惡心的目光。
沈昭心想,要不是現在還不能暴露,那什麼狗屁李太爺早就被她砍成了幾十塊。
李太爺走後,吳福正轉頭對着沈昭一臉笑道:“恭喜你呀,沈姑娘。”
沈昭隐隐猜出吳福正所說的恭喜是什麼意思,但她還是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問:“吳縣令,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恭喜我什麼?”
“當然是恭喜沈姑娘被李太爺看上了。”吳福正的笑沒收斂,反而帶着陰險和惡毒。
這副樣子若讓其他人瞧見,還真以為沈昭走了什麼狗屎運,遇到了多好的事。
沈昭又努力裝出可憐模樣:“可吳縣令,李太爺都已經是花甲之年,并且妻妾成群,你這不是把我往火坑裡送。”
吳福正安慰道“怎麼會是火坑呢,雖說李太爺歲數大了點,但是歲數大的更會疼人,況且禦王殿下已經死了,沈姑娘無依無靠的,何不抓緊這條大腿呢。”
沈昭在心裡冷笑,歲數大會疼人?是直接把人活活折磨而死的疼嗎?
吳福正這分明是想讓她去送死。
“沈姑娘,如今你在這裡,最好不要反抗,不然受傷的會是你。” 吳福正下最後通牒:“今天晚上你便去陪李太爺。”
沈昭一聽,眼淚瞬間劃下,捂着臉頰哭泣。
吳福正見沈昭一直哭個不停,煩躁地離開。
吳福正一離開,沈昭就收起了臉上所有的表情。
景珩從房檐上一躍而下,随後落在沈昭跟前,不容置疑:“你不準去。”
沈昭伸手拉過景珩的手,安撫道:“王爺,我已經想到辦法如何應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