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前方的一人率先跪下道:“參加禦王殿下。”
“我是甯綏縣的縣令吳福正。”
景珩颔首:“嗯,不必多禮,起來吧,我在這的身份隻有節度使。”
“王……”吳福正又急忙改口說:“節度使大人,我們準備了上好的房間,這邊請。”
兩人在客棧裡簡單的休息了一晚,第二日便指揮幫百姓重建房屋,在各個路口施粥。
沈昭穿着粗布衫,頭上戴着簡單的的幾個樣式,站在施粥處施粥。
“姑娘,你真是個好人,會有好報的。”
沈昭舀了一勺放到大娘碗裡,又拿了兩個白面饅頭遞給大娘,說,“謝大娘吉言,大娘若是不夠,可以再過來。”
大娘笑嘻嘻地說:“好好好。”
吳福正此時過來,說,“夫人,施粥這種小事,你交給我們來就好了,你先去休息。”
大娘一見到吳縣令,身子驟然一縮,眼裡明顯懼怕,沈昭自然也沒有放過這一處細微的變化。
這吳縣令莫非欺壓百姓?難道這幾日見他在各處接擠難民是他僞裝出來的?
沈昭覺得有必要好好調查一下。
這日,沈昭突然看到吳福正偷偷摸摸地出去了,便也跟了上去,隻見吳福正四處查看,見無人後走進了一間房間。
沈昭觀察了一下周圍,随後她腳一點,身輕如燕地上到屋檐上,拿開房瓦,低頭便看見幾個官員在讨論。
坐在主座上的男人點着煙杆,見吳福正進來,問:“沒有人跟着吧?”
“沒有。”吳福正說:“李太爺,今次就怕這銀子不會再像前幾次那樣這麼容易吃了?”
李太爺放下煙杆,問:“那兩人是什麼身份?”
“皇家親眷。”
坐在左側的人按耐不住了,“貪污銀子,京城裡面的各個官員也都有一份,皇家親眷也不例外。”
沈昭忍不住想,他們竟然把手伸到了皇家。
“要我說,就不要瞻前顧後的,還是像從前一樣。”他在脖子處摸了殺的動作,“一兩百了。”
吳福正有所顧慮:“不行,那兩個,一個禦王,一個禦王妃,若真怪罪下來,我們吃不了兜着走。”
“怕什麼,又不是沒殺過,管他是什麼王爺還是節度使,敢管老子的閑事,隻有死路一條。”那人一把拉過吳福正的領子,惡狠狠道:“你要是敢把此事告訴别人,第一個死得絕對是你。”
吳福正整領了一下衣服,立即屈身伏低道:“我怎麼會告訴别人,貪污救災銀我也參與了,我怎麼可能會自尋死路。”
“最好是,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說出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見兩人還再争吵,李太爺出聲阻止:“夠了,吳福正,你去拿些銀子,賄賂一下咱們這位王爺。”
“傳言王爺剛正不阿,怕不會收下。”
“剛正不阿?”李太爺譏笑一聲,“如今這世道有幾個能做到剛正不阿。”
其中穿着紅色官服的一人道:“行了,此地不宜久留,都小心點,不要讓人留下把柄。”
沈昭在暗處看完這一切,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随後離開。
沒多久,距離回京的日子也越來越接進了,吳福正恰好提議道:“大人,不妨舉辦一個答謝宴,就當是答謝大人和夫人這段時間以來的辛勞。”
景珩婉拒:“不用了,吳大人,這都是我們該做的。”
“大人,這也是鄉親的一點心意,大夥,你們說是不是?”
百姓當中紛紛站起來。
“大人,你就别推辭了,要不是你們及時過來修繕房屋,我們現在都不知道怎麼辦呢。”
“是啊,大人,這幾日夫人天才剛早,就在施粥,我們也想盡自己的一點綿薄之力為大人,為夫人做點什麼。”
景珩還在猶豫不決,沈昭牽住他的手,“王爺,距離回京還有兩天,不防和鄉親們吃頓飯。”
“好。”半晌,景珩站起來,抱拳道:“那就有勞各位了。”
夜晚,所有人都圍在一個長長的餐桌上,景珩被吳福正灌了好幾杯酒。
見景珩把酒都喝下,吳福正露處了滿含深意的微笑。
沒多久,景珩就察覺到不對勁,腦袋發暈,身上使不出半點力氣,渾身發軟。
沈昭也感覺到了景珩的不對勁,伸手扶住景珩,說,“王爺,我扶你回房間。”
景珩強撐着點了一下頭,“嗯。”
可沈昭卻趁着無人在意這邊,扶着景珩去到了海邊。
夜晚,海風微涼,又是冬日,極具的冷風襲來,再加上眩暈感極重,差點讓景珩沒站穩。
身後,吳福正從黑暗中走出來,拍着手道:“禦王殿下,還真非比尋常,中了毒竟還能撐到現在。”
景珩隻感覺毒素入腑,胸腔中似一團火焰在燃燒,灼熱的疼痛讓他不得不彎下了腰。
但他還是擔心沈昭,把沈昭往外推,“昭兒,快走。”
沈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隻是面無表情的就這麼看着。
這時,吳福正卻笑出了聲:“王爺,還真是癡情呀,到現在了竟還顧着王妃。”
他一臉笑看着景珩痛苦的模樣:“王爺,你知道毒是誰下得嗎?”
他繼續道:“是你的枕邊人,禦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