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一段距離才停下,過了許久,沈歸平複好心情後,轉身面對沈昭,說,“昭兒,對不起,大哥沒保護好你,都是大哥的錯,讓你平白無故受了這麼多年的委屈。”
然後彎腰,視線和沈昭平齊,說,“大哥保證,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了,大哥會陪着你的。”
沈昭也不知為何,突然有了想哭的沖動,大概是多年的委屈終于可以發洩,又或是聽到日後有人也可以保護自己。
雖然這些年在組織裡從來沒喊過疼,沒喊過累,但也不代表自己真的不會疼,不會累,若是有人會護着自己,也是極好的,沈昭心想。
沈昭笑着說:“謝謝你,大哥。”
回到院子,綠茵仔細為沈昭巴紮好傷口,眼淚也順勢流了下來,“姑娘,都怪奴婢沒保護好你。”
“這怎麼會是你的錯。”然後沈昭摸了下綠茵臉頰,問,“上過藥了嗎?”
“姑娘,奴婢不打緊的。”綠茵擡頭問:“姑娘,二姑娘刺過來的時候,姑娘明明可以躲閃的,為何不躲?”
“沈玥如既想殺我,我自然要成全她。”
“可姑娘,那樣子你也會死的。”
沈昭知道綠茵擔憂自己,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不會的,隻要在二姐姐刺過來時,我把身子往旁邊偏一下,就不會死,但二姐姐卻為因此被官府抓走。”
“可姑娘,那你也會受傷。”
“我知道。”沈昭說:“既然二姐姐這麼想殺我,與其日夜提防,不如順勢推舟遂了她心願,有何不好。”
“姑娘,你這種想法,若是被大公子知道了,定是要懲罰你的。”
說起沈歸,沈昭問:“綠茵,今日我大哥怎麼會過來?”
綠茵猛然才想起沈歸拿來的東西,交給沈昭,說,“姑娘,這鳳冠霞帔是大公子讓奴婢轉交給你的,原本大公子遞給奴婢手上就想走的,結果就聽到姑娘房裡有打鬥聲,這才沖了進去。”
“原來如此。”沈昭伸手撫摸,說,“大哥有心了,這是上好的布料制作而成。”
綠茵問:“姑娘可要試試?”
“那便試試吧。”
随後沈昭拿上嫁衣轉身去屏風後面。
一炷香後,沈昭出來,一身紅衣,襯得皮膚雪白,整個人明眸皓齒。
沈昭指着上面的刺繡,問:“這上面的刺繡是誰繡的?”
“是大公子。”綠茵說:“大公子遞過來時,還說他繡的不好,若是姑娘嫌棄,便用另外的嫁衣。”
沈昭輕笑了聲,“也是難為大哥了,一介武将竟學姑娘的女工,想必手指吃了不少苦。”
綠茵站在身後,為沈昭整理嫁衣,沒說話。
一刻鐘後,婢女敲了敲沈昭的房門,說,“姑娘,奴婢有事找你。”
沈昭疑惑,“綠茵,去開門。”
婢女一進來,就跪在地上,說,“還請姑娘救救春冬。”
沈昭一驚,“春冬?她怎麼了?”
婢女吸着氣說:“啟禀姑娘,春冬與我本是好姐妹,我有幸能來姑娘院子做事,春冬則被調去二姑娘院子,我兩就此分來,但就在剛才春冬被二姑娘誣陷偷了東西,被二姑娘毒打,現在已經關在了材房裡,生死不知。”
說完緊接着又給沈昭磕了一個頭,說,“懇請姑娘救救春冬。”
“你先出去。”沈昭說。
婢女還想再說,被綠茵打斷:“你先出去等消息,這事姑娘自有決斷。”
婢女出去後,綠茵鎖好房門,說,“姑娘,這事你不能插手,萬一二姑娘知曉你和春冬一直往來,那她便有了你的把柄。”
“綠茵,我知道你擔心我,但這事我不能不管,春冬是因為幫我偷藥膏,才被二姐姐抓到的,況且今日我才讓二姐姐被父親責罰,她現在隻會把更多的氣出在春冬身上。”
綠茵見沈昭執意,說,“姑娘,先讓我去查看一下。”
“注意安全。”
綠茵點點頭。
深夜,府中所有人都睡着了,沈昭披上鬥篷,悄悄地去出去了,綠茵提着燈籠跟在後面。
到材房内,一眼就看到春冬被打得遍體鱗傷,身上多處傷口,血已經凝固在裙子上。
沈昭扶起春冬,呼喚道:“春冬,醒醒。”
春冬迷糊之間睜開眼,依稀辨認出面前之人是沈昭,急忙跪下,說,“四姑娘請放心,奴婢并未供出你。”
“我知道。”沈昭說:“是我連累你了。”
“奴婢從未這麼覺得。”春冬說:“相反很感謝四姑娘,若不是四姑娘,春冬也沒有銀子能夠厚葬娘和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