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
陶時安坐在原地,臉上仍舊是那副冷淡的樣子。鄭相宜瞥了眼他的臉色,趁他看不見慢慢靠近他。
她俯身貼近他的臉,用唇瓣摩擦了下他的臉頰。溫熱而柔軟,和他以前一樣,和他現在倒是不同。
“生氣啦?”
鄭相宜用餘光去看他,卻發現陶時安側過了臉不讓她挨着。
鄭相宜頗感意外,目光落在了陶時安的耳尖。
比石榴還要紅,還裝什麼高冷。
鄭相宜在心裡輕歎一聲。
小安完全不會裝。
她勾唇笑了下,本來還想走到陶時安另一邊的去蹭他的,可現在她改主意了,直接走了幾步靠在陶時安面前的椅子上,抱着雙臂看他。
幾分鐘過去,陶時安的表情也變得很複雜。
他不過是扭過了頭,她就真的走了麼?
她比以前少了好多耐心。
陶時安面色一緊,臉也白了幾分。
就在他猶豫要不要主動開口時,鄭相宜發出了一聲輕笑。
“噗嗤。”
“笑什麼?”
“我走開之後,你好像更生氣了呢。”
“哼,你都知道。”
陶時安知道自己在她面前,向來是居于下風的。
“可是小安,我真的沒說假話。”鄭相宜鄭重誠懇地說:“你知道嗎?當年我媽媽不允許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已經下定決心了。”
陶時安動了動耳朵,臉上有了些好奇的顔色,像隻心口不一的小狗,豎起耳朵聽主人的動靜。
鄭相宜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他沒有躲開,而是順從地擡頭,哼了一聲:“你總是這樣。”
“我怎麼樣?”鄭相宜覺得莫名。
“總是玩弄我,不告訴我真相。”
鄭相宜感受着手下針紮的觸感,心念微動——他着急了。
她慢慢說着:
“我當時想着,或許我能先穩住媽媽,等我有能力自己做選擇了再認認真真和你在一起。否則,我永遠都沒有獨立的機會,連獨立都談不了,又談什麼戀愛呢。”
鄭相宜逐漸陷入了沉甸甸的舊事裡,想起那時陶時安破碎的眼神,頓時心裡一慌,就像被密密麻麻的螞蟻啃噬着心髒…
她不敢再想,輕輕閉了眼睛略去了陶時安那雙眼睛,繼續說着:“但我遇到了一個人。”
陶時安忽然緊張地問:“誰啊?男的女的?”
鄭相宜:“男的。”
一個道士。
還未說出口,陶時安又問:“就因為他,你扔了我?”
他倏然擡頭看着半空中的某一點,像一頭被搶走口中獵物的敗犬,滿眼不甘和憤怒。
他連看她都不做到。
他甚至不知道現在該朝哪個方向質問她。
鄭相宜見他臉色不對,趕緊解釋:
“他是個道士,也是個異能者。”
“異能者?”陶時安更緊張了,不自覺攥緊了自己的衣角,臉上露出了一絲勉強的笑,“你能夠入夢…你也是所謂的異能者嗎?”
“是的。當初他找到我,跟我說了一件事。”
鄭相宜猶豫片刻,看着陶時安緊張而睜大的眼睛,鼓起勇氣說:“如果我和你在一起,就不能再進入你的夢了。所以當時的我,慌不擇路選擇了先離開你,隻是當年我選了最笨的做法,什麼都不告訴你,以為自己之後能夠控制一切…”
“你出國的那幾年,我一直在拼命提升自己,也擺脫了我媽媽的控制,現在的我有自己的工作,也有孤注一擲來巴黎找你的勇氣。小安,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良久的沉默後,陶時安啞着嗓子問:“你當時離開我,隻是因為夢?”
“是不是…有點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