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
第七天……
第八天……
第八天,一隻紅頭鳥落到了巨石前,它歪着腦袋打量着藏在陰影中的野鹿,好奇地問道:“你是哪裡來的野鹿?為什麼你要藏在石頭下面?”
紅頭鳥的疑問并沒有得到解答,它也不在意,反而繼續叽叽喳喳:“你第一天來火山的時候,我就看到你啦!”
“我也曾去過沙地和平原,我見過脖頸很長很長的鹿,見過身上有條紋的馬,見過長了犄角的牛,還見過藏在水裡的魚,我見過很多很多的動物。”
“但我沒見過你這樣的鹿。你明明長得比我大,還有漂亮的皮毛,但你卻喜歡藏在石頭下面。”
“還吃苔藓。”
“你為什麼不像其它野鹿一樣吃脆嫩的小草、多汁的樹葉、甜蜜的果實呢?”
“你真是一隻奇怪的鹿。”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因為隻吃苔藓和枯草,你的同伴認為你太笨了,所以把你趕出來,讓你自生自滅?”
“喂,我說了這麼多,你怎麼一句都不回答我?”
“難道你真的是一頭笨蛋嗎?”
“喂!野鹿,說話!”
紅頭鳥激動地在石頭上蹦跶了好幾下,都沒得到回應。沒多久,它便扇着翅膀飛走了。
聲音逐漸遠去,朵瑪掀開眼皮看了一眼後,又閉上眼繼續睡覺。它覺得它很累很累,得多休息休息才行。
朵瑪快要再次睡着的時候,又聽到了翅膀扇動的聲音。
“喂,我給你抓來了蟲子,蟲子可有營養了,能讓翅膀變得更有力。你吃蟲子吧,不要再吃苔藓了。”
是之前的那隻紅頭鳥。
扔下蟲子後,紅頭鳥又飛了起來:“我再去給你找一些果實來……不對,現在沒有果實了,但有種子,種子也不錯,我去給你找一些種子來配着蟲子吃。你等着。”
紅頭鳥往返了很多次,巨石前的種子和蟲子也堆了起來。
在這期間内,朵瑪一直默默地看着紅頭鳥放蟲子—起飛—放種子—起飛—放蟲子—起飛—放種子—起飛……
直到‘種子山’和‘蟲子山’幾乎要有紅頭鳥一半高了,朵瑪終于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要給我食物?你把食物都給了我,那你吃什麼?”
“呷!”紅頭鳥被突如其來的詢問吓了一跳,喙一松,叼着的蟲子就落了下去。
“啊,我的蟲子!”紅頭鳥尖叫着往下沖,在蟲子落地之前成功搶回了食物。
紅頭鳥叼着蟲子回到巨石前,它轉着腦袋仔細打量着野鹿:“……剛剛是你在跟我說話?”
看着對方遲疑的模樣,朵瑪忽然升不起警惕,無奈道:“我當然會說話。”
紅頭鳥有些猶豫,又問:“你不是傻子?”
朵瑪:“我看起來很像傻子嗎?”
紅頭鳥點頭:“你吃苔藓的時候有點像……”
朵瑪:“……”
“好吧,好吧,我承認我之前隻吃苔藓的模樣确實有些不太像話……”朵瑪嘟囔着,起身走出巨石的陰影,“我隻是被火山吓到了,所以才不敢随意亂跑的。”
看着暴露在陽光下的野鹿,紅頭鳥驚歎道:“你果然很大,我一點都沒猜錯!”
它扇着翅膀,将自己落到野鹿的背上,蹦跶着,不忘用爪子感受野鹿的脊背:“強壯、有力、有韌性,一點都不比我以前見過的那些鹿差。真不明白你的族群為什麼要把你趕走,難道你們鹿是隻看外表,不看實力的嗎?”
朵瑪解釋道:“我的族群并沒有驅逐我,是我自己跑出來的。”
紅頭鳥在鹿背上找到了趣味,蹦跶得越發歡快,它從鹿頭沖向鹿尾,又從鹿尾飛向鹿頭。一時沖得太快,爪子沒抓住鹿毛,直接滑了下去。
“小心。”朵瑪歪了下腦袋,接住了即将掉落的鳥。
“哦!謝謝。”紅頭鳥乘着鹿頭,重新回到了鹿背上,它呼了一口氣:“哎……謝謝你接住我,也謝謝你願意陪我玩兒。”
朵瑪搖頭:“不用謝,畢竟你也替我準備了食物,不是嗎?”
“哦,對!食物!我們該吃午餐啦。”紅頭鳥想起那堆抓了一上午的蟲子,它撲騰着翅膀,“你肯定餓壞了,畢竟你這麼大,需要的食物肯定很多。你先吃,我再去幫你找一些來……”
朵瑪上前輕輕地咬住紅頭鳥的翅膀,小心地把它放到那座‘蟲子山’之前:“我不吃蟲子,你吃吧,别浪費,我吃種子就行。”
紅頭鳥:“真的?”
朵瑪點頭:“真的,我們梅花鹿吃的都是植物,很少吃蟲子的。”
“好吧,那蟲子歸我,種子歸你,我們一起吃午飯。”紅頭鳥用喙将羽毛梳順,沉穩地開始了進食。
朵瑪看着在‘哆哆’進食的紅頭鳥,被釣起了食欲,也低下頭開始咀嚼起種子來。
紅頭鳥找來的種子都很飽滿,朵瑪吃得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