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放遠,屍體後面十米外,伏趴着一具被爆頭的屍體。
是誰暗中救了李奈?
此人槍法非常準,一顆子彈穿透兩人。
看角度,人在二樓。
米西可來回移動位置,最終确定那人藏身處。二樓A15号包廂。
餘光瞄到跑來的阿亮。
他眼睛緊緊盯着米西可右腿的傷。
“你受傷了。”
米西可不甚在意,指着方才鎖定的包廂。“阿亮,派人仔細搜那間房。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迹。”
“怎麼?”
“基地裡藏着卧底。”
米西可眼神幽深,深刻的白種人五官染上冷峻。
“紅姐那兒沒事吧。”
她問蹲身查看傷口的男人。
阿亮擡起頭:“放心。紅姐可是塊辣哭人的老姜。”
另一頭,化妝室後的私人休息間。
室内燈光隻開一半,房間分成黑白區域。
明亮處,李奈抱着臉大的彩虹棒棒糖,舌頭舔地五顔六色。
門外進來一個漂亮小姐姐。她停止黑色前,朝裡頭的人通知。
“紅姨,外面已結束。老闆人沒事,就是大腿中了一槍。”
沒開燈的昏暗環境裡,靜坐着一個老女人,她背對着她們,抽着煙,支桌的胳膊肘旁,煙灰缸塞滿煙頭。
昏暗中一聲道不明情緒的歎息。
“我知道了。”
漂亮姐姐看一眼老女人,轉身,憐愛地摸一把李奈毛茸茸的頭,離開房間。
李奈移開棒棒糖露半張肥臉,舔舔甜膩的嘴唇。
紅姨是在擔心米西可吧。可是咋感覺不對呢。
那聲歎息聽着有點遺憾。
第二天,6點45分。
員工房。
李奈困倦的身體按時醒來。她盯着天花闆,問候早晨的第一句。
都末世了,人,為什麼還要上班?
李奈匆匆離開房間,趕往工作地方。半道上被人攔截。
“文姐早上好!”
“李奈,老闆找你。”
“我?”
李奈倦容一掃而光,身體戰戰兢兢。
找我幹什麼?難道是發現我的身份,酷刑盤問我目的?
“文,文經理。能不能點撥我一下下,老闆找我到底是什麼事?”她低頭哈腰,獻上無辜蠢樣。
“我也不知道。”
文姐帶她來到一間,低調中彰顯奢華的房門前。
門口守着兩個冷酷手下。
大門打開。
亮哥推着坐輪椅的米西可出門。
“來了?”
米西可平靜的面容一對向她,淺笑蕩開。
高高在上的殘酷老闆,忽然對底層員工展露親和。李奈渾身不舒服,如同被針紮。
“喂,你來推。”
亮哥叫她。
李奈眨眨眼,不敢發出任何疑問,連忙握上手柄。
“更上我。”
亮哥在前面帶路。
他們三人通過捷徑,來到監獄。
這裡不同于她之前關押的牢房,更像是嚴刑拷打的審訊室。
潮濕,悶臭,陰寒。
一個十字架鐵架,吊着一個寸頭男人。
他的雙腳好似殘疾,麻木地扭折兩邊。身上衣服破爛,鮮血滴落。
在亮哥的示意下,她推着米西可靠近。
“老三,你确實是個硬漢。”米西可不掩飾對男人的欣賞。
“如果你聰明點,告訴背後謀劃的人。對大家都好,對你家裡人更好。”
聽到家裡人三字,鎖鍊劇烈響起。齊老三怒瞪充血的雙眼。
“你要做什麼?!”
米西可疊放雙腿上的手擡起,掌心張開,一個錄音器。
按下播放鍵。
“老公,救救我跟孩子啊。”
“爸爸,爸爸,桃桃害怕,快來救救我跟媽媽。”
女人和孩子哭成一團,還伴随着男人惡罵和毆打。
“住手!不要打他們。”
齊老三咆哮。
“可以。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是不是薔薇集團,是不是林治君。”
李奈感覺到手下輪椅的顫動。
林治君是誰?為何米西可這麼激動。一種無法控制的強烈情緒。
齊老三猶豫,沉默。
米西可播放下一條錄音。
女人被打得苦苦求饒;小孩尖叫不斷。
齊老三渾身顫抖,擺腦袋:“停下,停下。求你,求你放過她們吧。我全都告訴你。”
錄音停止。
米西可居高臨下審視他。
“是一個女的。聽聲音很年輕,帶着很大的帽子。她從不讓我靠近,我不知道她的模樣。其他的,我一概不知道。真不知道了。”
米西可指尖轉着小巧錄音機,遲遲不開口。
齊老三深了解女人生性多疑,做事狠絕。生怕對方生出其他質疑。
“我可以引她出來。”
米西可瞧他一眼,意味不明。
“阿亮,交給你了。走吧。”
輪椅不動。
米西可回頭。
李奈一個激靈,連忙應聲,推人出去。
“去外面走走。”
李奈又推着米西可走在一處花園裡。
花園風格頗具上世紀皇家古典浪漫。
“你有心事。”米西可問。
不知是這花園太美好,李奈放輕警惕。
“你手裡的是錄音機吧。”
“嗯。”
“你會放過他的家人嗎?”
米西可摘下一隻玫瑰,語氣閑漫:“如果他早點說,這個時間一家三口已經團聚。”
“什麼意思?”李奈預感不好。
“死了。”
“但是……”
“如果他真多在乎一點家人。就不會一股熱冒險當别人的棋子找死。”
一把揪下玫瑰花瓣,灑落白磚頭地面。
“回房間。”米西可語氣冷淡。
李奈緊緊握住把手,待身體惡寒略微消退,她一路謹慎推着人,抵達米西可私人房。
人送進去,她便要退出去。
基地的人皆知,米西可不喜他人進入她的私人空間。
“去哪兒?”
“老闆,我還要回去幹活。”
“不用去了。”
啊?李奈緊張,該不會又要去監獄吧。
“從今開始,你住這裡,伺候我起居。我不在時,衛生歸你管。”
等等,我是升職了?成為老闆首個貼身女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