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他又怎麼會讓扶凊獨自去找狼妖呢?
這可是他在扶凊面前立功刷好感的大好時機!
不知道狗妖想法的扶凊,目光不着痕迹掃了一眼狗妖那不斷搖晃的尾巴,心裡微癢,想要伸手挼一把。
她生前就喜歡這些毛茸茸的動物,可惜不會養,以前突發奇想養過一次小狗,可惜養了沒幾天她就嫌煩,丢給了賀樓淵去養。
隻是沒等幾天她再去看時,卻發現那隻狗不知何時從賀樓家離家出走了,自此音訊全無。
也不知道賀樓淵當時對小狗做了些什麽?
過往念頭轉瞬即逝,很快,扶凊便被眼前吸引了目光。
滿地的妖屍,橫七豎八躺了一地,有的還能透過睜開的眼睛看見生前的恐懼。
有的,甚至似乎是在歡笑間猝不及防被殺,甚至還沒反應過來,臉上依舊殘留着笑容。
扶凊穿過這群屍體,仔細瞧了瞧他們身上的傷痕,如出一轍,應是出自同一者。
不知何故,她總覺得群妖身上的傷痕有些熟悉。
“是狼妖收服的一些小妖。”緊緊跟在扶凊身後的狗妖凝重道,“他們的實力雖然不強,在小妖中頗有幾分名聲,竟然全被殺了,如今的翼境居然還有這種能耐的妖?”
其實說起來,狼妖的實力在原本的翼境,也隻能稱作墊底的存在,隻是自翼境之主慘死之後,翼境一再衰敗,如今連狼妖那種貨色都能收服群妖自诩妖王,可惜,弱者就是弱者,在真正的強者面前什麼都不是。
狗妖頗有幾分感慨地搖頭晃腦,他看了看前邊的扶凊,心思愈發活絡,身後的尾巴搖晃的更勤快了。
他颠颠跑過去:“大人,我們還往裡邊走嗎?”
“去。”扶凊道,“走吧。”
......
林子深處的一處空地上,一具體型龐大的狼妖屍體橫卧在地,渾身傷痕累累,身體下是已經堆積成了溪流的血液。
烏黑的毛發已然失去了光澤,成年人拳頭大小的鋒利爪子沾滿了幹涸的血迹。
宛若銅鈴的眼睛仍舊睜着,仍能瞧出幾分生前的不甘。
狼妖屍體前,一道身影傲然而立,纖細的身軀微微挺直,低垂着眼眸看着狼妖的屍身,神情淡漠而孤傲,像是霜天雪地的一朵寒梅,冷豔絕俗。
隻是這朵寒梅是帶着血的,她的右手握着一截狼妖的斷爪,鋒利的爪子撕裂了狼妖的身軀,被鮮血染紅的手掌穿過狼妖身體,從他體内掏出一枚泛着幽光的妖元。
狗妖瞧見這一幕險些吓得掉頭就跑,他看了一眼神情凝重的扶凊,努力控制自己顫抖不停的四條腿,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
狼狼狼......狼妖他居然被殺了??!!
還被挖走了妖元??!!
救命啊!翼境什麼時候來這麼多的恐怖存在了啊??!!
嗚嗚,大人你能不能打得過啊?我們要不要逃啊??!!
狗妖忽然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跟來。
就在狗妖胡思亂想的時候,餘光看見那位瞧不出來曆的青衣女子緩緩轉過頭,視線先是落在身側扶凊身上幾息,然後看向了自己。
那雙漆黑的眼眸先是一怔,随即紅唇微微上揚。
明明是在笑,可狗妖卻覺得一股寒芒像是密密麻麻的小針似的鑽進他的心底,
“哦?居然還有一隻妖?”
輕柔的嗓音像是春日拂來的一陣暖風,狗妖渾身毛發根根乍起,危機感湧來,他下意識屈腿就要逃離此處。
下一刻,恐怖的殺意将他鎖定,随後狗妖便發現自己的渾身難以動彈分毫。
他看着青衣女子握着狼妖的利爪與他距離愈來愈近,絕望湧上心頭,他想要張口向扶凊求救,卻發不出半點聲響。
近乎拼命的掙紮,掙不脫那道殺意的鎖定,也不過是讓他的視線得以轉動,看向了身側的紅衣女子。
他看見她神色漠然,像是沒有發現他的異常似的,或許是發現了,但不重要,隻是定定看着那位女子與他愈來愈近。
要死了嗎?
狗妖感受到了風帶來血腥味撲在他的臉上,絕望閉上了眼。
耳畔響起了清脆的聲音,像是有什麽東西碰撞在一起。
風吹起了他的毛發,不知是什麽的柔軟東西落在他的鼻翼,帶着淡淡的清香,随後便是一陣癢意。
狼妖下意識想要打個噴嚏,卻忍住了,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沒有來,他疑惑睜開眼。
正好瞧見那原本漠然站在身側撐傘的紅衣女子,已然來到了他的身前,行動間飄起的墨發此刻正徐徐落下,也露出了被紅傘襯托更顯蒼白的手,瞧着纖弱的手掌,正緊緊攥着紅傘,擋去了那突如其來的攻擊。
他看見她精緻的眉眼間帶着淡淡的清冷,像是遺落凡塵的神女。
那一刻的狗妖,心底忽然湧起了一個強烈的念頭:
“大人!我要做你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