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扶凊也知曉,這把劍雖是好劍,可雲映寒瞧不上,他心底藏着一把絕世好劍,她不知道是什麼劍,但知曉,定然是出世必能掀起一陣熱潮的神兵利器。
唔,那把劍在哪來着?是不是在邺京?要不哪日套套雲映寒的話,去偷出來瞧瞧?
扶凊摩擦着下巴,思緒突然發散。
琅華雙手抱着劍柄往出拔,長劍紋絲不動。
琅華:……
他再度用力,劍身勉為其難動了動。
琅華若無其事松了手,認真道:“老闆娘說過,咱們客棧裡的人和鬼,要以誠待人,我有劍你沒有,對你不公平,所以我也不用劍了。”
雲映寒瞥他一眼,擡手,也不見他做何動作,一道寒光飛向院中參天桂樹,隻聽咔嚓一聲,折斷樹上一根枝桠,風卷着枝桠落他手中。
“我用這個就可以。”雲映寒随手甩了甩枝桠,十分滿意點頭,他擡了擡下巴,示意琅華趕緊拔劍。
琅華:……
他隻得再度上前,雙手握劍,深吸一口氣,使出了全身力氣拔——
噗通。
屁股狠狠摔在地上的疼痛終于将他的思緒拉了回來,龇牙咧嘴捂着屁股,另一隻手用劍撐着地面爬起來,他的神情透着幾分茫然。
将方才一幕瞧得一清二楚的扶凊終是忍不住笑意,笑出了聲來。
她怎麽就沒發現,阿大還有這麼小的心眼子呢?扶凊坐直了身子,雙腿懸在外邊微晃,興緻勃勃看着那一觸即發的戰鬥——
或者隻能說是琅華單方面的被毆打,他抱着劍舞着虎虎生風,還沒到雲映寒的身前,就被一樹枝抽在身上。
先左後右,先上後下。
無論他護自己哪個部位,都會被雲映寒找到破綻,然後毫不留情甩下去,留下一道紅色印子。
“啪!”
“啪啪!”
“啪啪啪!”
樹枝抽在身體上的清脆聲音落在扶凊耳中,沒由來地感到了一絲肉疼。
阿大下手可真不留情啊。扶凊在心中為琅華默哀,随後抱着茶盞啜一口茶壓壓驚,不忍卻又透着興奮的目光再次落在院子裡。
此刻的琅華已經完全喪失了攻擊的想法,一心一意護着自己不被樹枝抽到,而扶凊也發覺,隻顧得躲避傷害的琅華,身法在這一抽又一抽的樹枝下,逐漸靈敏起來。
如果說一開始的琅華像是站在那裡等着挨打,那麼現在的他就是學會了躲避對方的攻擊,在觀察雲映寒出手時,預判了他的出招,竟讓雲映寒有幾次落了空。
扶凊為他訝異時,琅華卻先扔了劍,憤憤不平道:“不練了不練了。”
他根本就打不過,躲也躲不過,就隻能在那裡白白挨打。
雲映寒收了招,随手轉了個漂亮的劍花:“這才多久就想着放棄了?”
“你哪裡是在教我學劍,分明是在報私仇!”他掀開衣服袖子,露出一條條紅色的印子,那都是方才雲映寒一招一式抽上去的,“哪有人教人劍法是先揍人的? ”
“有什麼不對嗎?”雲映寒神色自若,“你不會劍法,那就先學挨打,會躲避了,劍法不就學會了。”
琅華腦海冒出一個個疑惑,他也沒掖着,不信道:“哪有人挨打就能學會劍法的?”
“我。”雲映寒涼涼掃了他一眼,“我從會走路開始就拿劍挨打。”
想當初他學劍,挨了多少打,那一下下可比今天自己的下手重多了,一天下來别說好端端站着,身上能有一處好肉都算輕的。
“況且你這麼笨,學不會劍,連躲都學不會嗎?”
琅華啞口無言,繼續保持沉默。他就不該多嘴問,嘤,學劍好難,他現在放棄還來得及嗎?
“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的,阿大。”扶凊瞧着垂頭喪氣的琅華,心下一軟,“适合你的方法不一定适合其他人。”
雲映寒攤了攤手:“你說的對,那您老下來教一下?”
扶凊果斷閉嘴,眨了眨眼一臉無辜,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她還真怕雲映寒撂挑子不管讓她去教,那還不如讓她出去抓鬼呢。
扶大執令使天不怕地不怕,卻唯獨怕為人師,她隻能朝琅華投去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随後便當做無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