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未等她開口,有剛才長公主對她說的那番話在,其他人更是像有了人撐腰般,開始在一旁說起風涼話來。
畢竟熟知長公主的人都知道,她這番,必定是有些不待見司清了。
隻見一名青裙,五官明豔的貴婦人故作驚訝道。“啊?該不會……賀夫人連這麼簡單的詩題都答不出來吧?”
見有人開頭,旁人更是不禁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低聲議論道。“原來隻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啊。”
更有甚者,甚至開始同情起不在場的厭從瑜來,那女子一臉惋惜地搖了搖頭,歎氣道。“也不知道賀大人為何選了她作夫人,我看啊,還不如選我呢,不說什麼傳世之詩,起碼也能作兩首像樣的來。”
“你懂什麼?這男人啊,可最愛美麗的皮囊,誰要你那破詩文啊?哈哈哈哈。”
而她們敢如此放肆,歸根到底,也還是因為仗着自己是嫡親的小姐瞧不起司清的出身,明裡暗裡想打壓她罷了,加之長公主的縱容,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畢竟之前司清在賀勝奇生辰宴和宮宴上的舉動是那般的惹人注目,有心人一調查便知曉她的養女身份,更何況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在有心人的操作下她的身份一下子便人盡皆知了。
但若是司清真的追究起這群光明正大議論她的人來,她們又會一改之前那副嘴臉,裝作無辜,隻說是開玩笑的罷了。
面對這些朝自己四處八方湧來的惡意,司清不禁輕笑一聲,她又怎會不知這群人的慣用伎倆呢,不過如此罷了,對她來說,不痛不癢。
她的目标,可不是她們眼前的這些。
夫人之位,她們想要便拿去好了,她所追求的,可是她們想都不敢想,想都沒想過的。
想到這裡,司清又重新緩緩擡起眸子。
但,與氣定神閑的司清不同,見這些人如此咄咄逼人,竟敢羞辱于她,一旁的雲竹按耐不住了。
她掏出在地上撿的石子,就要給那幾個多嘴之人一點顔色瞧瞧,可正當她要彈指出手之時,沒想到,她的小動作卻被一旁司清給悄悄阻止了。
察覺到這一切的司清不動聲色地壓住她的手,用腹語低聲道。
“小不忍則亂大謀。公主府暗衛很多,我們要小心行事。”
見司清這麼說,雲竹這才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她咬咬牙,随後将手中的石子不甘地收了回去。
與此同時,見衆人這般為難司清,高位之上的姜商凝也看不下去了,畢竟若是司清丢臉,丢的也是她們姜家的臉,傳出去更是讓人笑掉大牙,更何況,她又不是不知道司清的水平到底是如何。
這等題目她肯定答不出來,況且若是亂作一通詩文,豈不是連帶着她的臉都丢了去?
因而念此的姜商凝咬了咬唇,還是決定開口當個和事佬,她陪着笑意,起身向高座上的長公主谏言道。
“臣妾的妹妹實在是不擅長這些,不如殿下就讓她以酒代罰,如何?”
聽到姜商凝替自己出了頭,司清确實是感到有些意外,畢竟在府中之時她明裡暗裡沒少幹過針對她的事情,沒想到在外邊,她竟然會一反常态地替自己出頭,倒是讓她對對方有些刮目相看了。
不過司清轉念又想,畢竟這關乎的也不止她的顔面,再加之丞相定然是有叮囑過她,倒也算是說得過去。
然而讓衆人沒想到的是,面對太子妃的請求,這長公主卻是眼也沒擡,絲毫沒給姜商凝留面子,她就讓姜商凝就這麼站在原地,視若無睹般的半晌沒出聲。
末了她将目光從自己手中的金酒杯上收回,她看向如坐針氈的姜商凝,輕笑了一聲,随後有一下沒一下地搖晃着酒杯,緩緩開口道。
“好啊,既然如此,那就由你來替她作詩好了。”
長公主表面說的輕松,可實際卻多了分隐隐的威脅。與此同時,她先前的輕笑聲亦化作一聲冷笑,她瞥了一眼台下陪着笑,自以為救場成功的姜商凝,話鋒一轉道。
“不過既是替人答題,那便沒那麼簡單了,就在原字的基礎上再加個“帼”字吧。
這“帼”字一出,便讓姜商凝的笑意凝固在了臉上。
更何況,說到這兒時,長公主還不忘掃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姜商凝,她眼神淩厲,那絲毫不把對方當回事的目光甚至還夾雜了分蔑視。
畢竟她看姜商凝這副神情便知道,她出的題,她答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