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個小小的太子妃罷了,還敢跟她叫闆,挑戰她的權威,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
想到這裡,長公主不禁輕笑一聲,以一副讓人捉摸不透的語氣,繼續緩緩道。
”況且……若是沒答出來,那便由你來替她受罰。”說到這受罰兩字之時,她還不由得加重了一下尾音,讓台下聽着的衆人一時之間更是有些忐忑不安。
畢竟伴君如伴虎,這長公主麼,也是個陰晴不定之主。
“這……臣妾不會……”饒是再不知人眼色的姜商凝聽到這番話時也知曉了對方的用意,看來她是不想讓司清好過了。
雖然說姜雪清是她的庶妹,這番被人為難實屬是有些難堪,可她也犯不上為她得罪長公主,因而姜商凝權衡過後便也作了罷。
畢竟舍棄别人,總比自身難保得要好。
更何況,她也是有心無力,答不上來這加了難度的題。
這邊的長公主,在聽到姜商凝的回答後,也是不禁冷笑了聲。
“不會就閉上嘴。”畢竟她本就不喜歡自己弟弟——當今的皇上罷了,厭屋及烏,連帶着姜商凝這個侄媳婦也不待見。
畢竟姜商凝現如今還隻是個太子妃,有她在,太子登基一事就别指望成真了。更何況姜商凝她又是個小輩,自然是不能在長公主面前造次。
因而面對來自長公主的呵斥,姜商凝也就隻能選擇忍氣吞聲,不再說些什麼了。
“是。”
姜商凝低聲應答的同時不禁垂下眸子,那半掩的眸底藏着的皆是對這長公主的恨意,等她做了皇後,必将一雪今日之恥。
長公主的性子向來陰晴不定,見此時此刻的她似乎有些較真,擺明了要拿司清開刀,衆人也紛紛噤聲,就連奏樂的樂師們也不禁停下了動作,保持肅靜。
畢竟連太子妃都這般,其他人還能拿她有什麼辦法呢。
畢竟,在場跟司清有關之人本就不多,就算是有同情她的人在,也不可能為她出頭去得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長公主,否則自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的性命還要不要了。
更何況,在場大多數都是抱着看戲心态之人。若是真有人出了醜,成了她們茶餘飯後的談資那才是她們喜聞樂見的。
就在全場寂靜,目光看向司清會如何收場之時,突然一道清冷又堅定有力的女聲打破了這一甯靜。
“我來。”
衆人聞聲望去,隻見那開口之人正是之前被長公主特殊關照的師千意,畢竟在場之人不是瞎子,都能看出長公主對她的求賢若渴。
就連頭疼詩句的司清聞聲也不禁愣在了原地,她擡頭看向那一臉嚴肅,冷着個臉的師千意,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畢竟她沒有想到的,這個一開始那個對她冷眼相待之人竟會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替她解圍。
畢竟這番替她出頭與長公主翻臉,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的,更何況,她們并不相識。
而面對司清朝她投來的些許意外眼神,師千意卻是什麼也沒說,甚至連個眼神也沒有給她,一副全然隻是為了作詩而出手的模樣,倒是無形中化解了司清的困境,又符合她的性子。
因而見是她出聲,台上的長公主倒也沒有責怪于她,翻書比翻臉還快的長公主卸去之前的冷臉,笑得是一臉的寵溺。
“怎麼?師小姐有眉目了?若是是師小姐想試試的話,本宮倒是覺得無妨。”
長公主此話一出,全場之人想嘩然,随即又像想起了長公主在此不敢這般越界,隻能變成倒吸一口冷氣。
畢竟長公主這舉動與先前相比,不正是妥妥的雙标麼?
因而想到這裡,在場的衆人看得更是羨慕嫉妒恨,尤其是那姜商凝,在聽聞長公主這話後更是忍不住氣得牙癢癢,從小到大,哪有人敢這麼光明正大的偏袒别人打壓她,也就她的這個“姑母”。
但礙于此人是長公主,姜商凝攥緊了袖中的手帕,卻又不能表現出來,隻能将這股恨意咽下。
與此同時,長公主的這番區别對待也讓師千意一時之間風頭無兩,吸引去了衆人的目光。
而再看這邊的師千意,見衆人将目光投向自己,她也未有絲毫懼意,目視前方的她清了清嗓子,随即頓了頓聲,将自己胸中詩句信口拈來道。
“巾帼何須讓須眉,女子本勝大丈夫。”
詠詩之時,師千意更像是有感而發一般,語氣不禁帶了些許激揚。
司清聽到這詩,一時之間更是被震撼到了。
原來這就是她們所說的離經叛道,這不是她正想結交之人嗎!因而想到這裡,司清不禁生了分想親近師千意的心思,畢竟像她這般能做出這般詩文,又能對不喜的人出手相助之人,能壞到哪裡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