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換回了在閣中時常用的男聲,在打鬥聲中提劍緩步走到賀勝奇面前,随後居高臨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他,冷笑一聲道。
“賀公子,你這偷襲,可就不道德了吧。”司清說的話,既有對眼前賀勝奇此舉的嘲諷,也有為今後栽贓他一事的鋪墊。
而倒在地上的賀勝奇卻全然不知這一切,沒聽過司清男聲,他自然是沒認出她是誰來,還以為是個力氣較大的男子,根本沒把她放心裡去。
撐起身子的賀勝奇猛地啐了一口,吐出口中的鮮血來,随後又擦了擦嘴角,目光從始至終沒有離開面前之人。
明明隻是在衆人面前消去他的偷襲,讓他狼狽倒地,在賀勝奇眼裡,卻仿佛是莫大的殺父之仇一般,他咬着牙,死死地盯着司清,恨不得将她一刀兩斷。
賀勝奇握緊手中的大刀,下一秒便騰空而起,他怒目圓視,惡狠狠地看着司清,大喊道。
“呸,哪來的無名小卒,看刀!”
賀勝奇雖然武功不如賀小将軍高強,但他總是自視甚高,不可一世,畢竟之前他跟着賀小将軍他們混,也沒吃過什麼敗仗,自然不知天高地厚,因而他非要給對方點顔色看看不可。
隻可惜,他今日碰上的是司清。
面對厭從瑜的攻擊,黑布掩面的司清不禁勾唇一笑,眼底滿是對賀勝奇的不滿。
之前他下藥想要謀害自己,既然今日有這個身份與賀勝奇好好對戰上一番,司清也不介意放點水,掩藏自己的實力,裝作和衆人一般,與他對戰。
讓賀勝奇眼看能砍中,下一秒,卻又偏偏躲過他的攻擊,讓他氣不打一處來。
若是水平與他差不多的或許以為這是司清僥幸,若是功夫到家之人便能發現,這簡直是老叟戲頑童。
司清是想卸去賀勝奇的手臂,又或者是讓他瞎眼,可那樣未免又太過逼真,日後不好栽贓他。因而司清隻能利用巧勁,在二人對抗之時不着痕迹給他留下内傷。
厭從瑜自然是知道那人正是司清的,因而他餘光也再默默注意着司清那邊的動靜,而在他面前與他對戰的,便是化作黑衣人裝扮的令誠瑛了。
雖然知道他是來幫他們的,可令誠瑛為了演戲逼真,還是照樣拿出了真本事,讓厭從瑜不得不小心應對。
令誠瑛冷哼一聲,看着面前似乎有些“分心”的厭從瑜,不禁皺眉怒罵道。
“還有閑心看你弟弟?給老娘受死吧!看劍!”
她一劍劈過,削落了厭從瑜的發絲,要不是厭從瑜躲閃及時,恐怕真得被她那柄長劍削去手臂不可。
見此,厭從瑜也将注意力放回眼前的對戰中,看着面前之人,以一副冷意的口吻道。
“呵,就等着你們呢。”
厭從瑜雖然抽出武器抵擋住令誠瑛的長劍,可面對一身蠻力的令誠瑛,他還是一時有些招架不住,被令誠瑛趁其不備的一腳踹得連連退後了幾步,嘴角和身上也挂了些彩,見狀的常舟也立馬趕來幫忙。
“哼,兩人又如何,姑奶奶我照樣一打二!”令誠瑛說着,繼續朝二人不留情面地攻去,似乎全然忘記了他們是在演戲。
常舟額頭冷汗頻出,但也隻能硬着頭皮上了,畢竟要是他們倆扛不住,那可就隻能受重傷了。
這邊少了賀勝奇的阻礙,薛敬成自然是一路暢通無阻,順利地來到了囚車前。在解決了幾個想要來阻攔他的人馬後便再無人能攔住他。
他掀開馬車上蓋着的黑布,眼前的一幕卻讓他不禁愣在原地。
隻見一個蓬頭垢面,囚服破爛之人正垂頭坐在牢内雜草堆之上,滿身傷痕更是看得讓人觸目驚心。舊傷新傷交織的他奄奄一息,似乎已經沒了絲毫力氣,就連擡眸都顯得是那麼費力。
——此人正是他許久不見的少爺,令誠步。
他本該如令誠瑛一般小麥色的肌膚也因長久暗無天日的失去了光澤,臉上更是毫無半分血色,就連嘴唇也是幹涸得讓人心疼,整個人也瘦削了不少,完全看不出來曾經是個威風凜凜的小将。
看着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令誠步,薛敬成雖然心疼但也隻是片刻,畢竟當務之急是将他解救出來。
因而來不及悲傷的他便立馬抄起手中的刀,就朝那禁锢着令誠步的鐵欄劈去。
畢竟他也不知道那囚車是怎麼打造,怎麼放人進去的,居然和尋常的囚車不一般,竟然沒有鎖。
然而更令他沒想到的是,當他劈下去之時,那鐵欄竟然紋絲不動,仿佛他的刀是木頭一般,甚至他那把跟随他已久的寶刀上邊都卷了刃。
見狀的薛敬成不禁心一沉,明明是秋天,整個人卻宛若堕入寒冰地獄一般,從頭到腳都是徹骨的寒冷。
莫非他們被騙了?這是個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