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循聲望去,那人正是厭從瑜,他不應該在宮中麼?怎麼會來這兒?
震驚的不光是司清,還有賀勝奇那個居心叵測之人。
賀勝奇臉上的神情此刻如同被潑了墨般色彩紛呈,他難以置信地看着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厭從瑜,直接替衆人問出心中所想。
“你怎麼回來了?”
他特意挑了厭從瑜不在的時刻朝司清發難,為的就是讓她孤立無援,直接趁人不在将她處理了,沒想到,這厭從瑜居然趕回來了。
司清看見厭從瑜回來,心下卻依舊沒有放松。
無他,隻因現在的厭從瑜失了憶,也幫不上什麼忙。
聽到賀勝奇質疑自己的歸來,厭從瑜不禁勾唇冷笑,反問道。
“怎麼,兄長是不歡迎我了?”
“我……”
見賀勝奇支支吾吾不說話,厭從瑜不禁輕笑一聲,不再搭理他,随即他又掃視一眼在場衆人,見衆人面面相觑,又冷這個臉漠不關心,而一旁的司清哭的梨花帶雨,他的眸子更是冷了又冷,讓在場之人不敢擡頭。
縱然知曉她這是僞裝,可見司清這般,他心下還是不禁一疼,好在有雲竹月影她們通報,這才讓及時趕到這裡,不然的話他不敢想象他們會趁着自己不在對司清采用怎樣的刑罰。
不是他不相信司清的能力,隻是這賀府之人疑心太重,又狼狽為奸,若是沒有他的擔保,司清的後果……真的不好說。
随後厭從瑜擡頭,在衆人的目光注視下緩緩走進正廳,朝着高位上的賀太尉緩緩行了一禮。
“見過父親。”
見到進來的是厭從瑜,賀太尉的面容明顯松動了不少,但他依舊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以表回應,随後便繼續在台上默默觀察幾人的對峙。
果不其然,在跟太尉行完禮後,厭從瑜便轉向一旁的,言之鑿鑿地道。
“既然她是在下的妻子,她的事,便是在下的事。她有沒有做奸細,在下還不清楚麼?莫非兄長懷疑在下背叛賀府了?”
司清看着厭從瑜替自己出頭,卻在一旁抹淚沒有作聲,她聽着厭從瑜一口一個在下的,心下卻有些奇怪,看他這副勝券在握氣定神閑的樣子,莫非,他已經恢複記憶了?
司清沒有将自己心下的懷疑表露出來,而是默默地掩面觀察局勢,與此同時,她也不自覺地往厭從瑜的身後走了一步。
面對厭從瑜的發難,賀勝奇有苦說不出,他明明針對的是這個姜雪清,這人來湊個什麼熱鬧?
眼看厭從瑜三言兩語,便将局勢逆轉,自知失勢的賀勝奇咬咬牙,吞吞吐吐半天,隻能說出一句。
“……本公子沒有這麼說。”
但他還想盡最後的希望據理力争一番,因而他快步走上前去,看着高位上的賀太尉,随後又低下頭去,言辭懇切地抱拳請求道。
“兒子也這番也隻是為賀府考慮在上,大丈夫甯可錯殺三千,不肯放過一個!還請父親大人三思啊。”
身為養子的厭從瑜站在一旁,不卑不亢,氣定神閑,而一旁自己的親子則是聲淚俱下,讓他一時也有些為難,畢竟怎麼處理,都不太好。
“況且少夫人她一路跟随同下玉州,日日夜夜親力親為,開鋪施粥。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試問在場哪位夫人,能如她一般,為了賀府的名譽,下災區救災民呢?”
厭從瑜此言一出,讓衆将領們面面相觑,畢竟自家的夫人小妾們皆是養尊處優,不願意也不可能跟他們同去的,就連高位上的賀太尉聽到厭從瑜的這句話,也像想起了司清請令那日之事一般,不禁沉思。
末了,從始至終沉默的賀小将軍面容也有所松動,他走上前去,向太尉抱拳行禮,随後緩緩開口道。
“從瑜所言,确實屬實。”
見一直不開口的賀小将軍臨陣倒戈,賀勝奇更是擡頭難以置信地看着他,一臉的不敢相信,難道他也被這二人蒙蔽了雙眼?
“大哥……?”
他不奢望他如自己一般對姜雪清落井下石,但以為他至少不會站在她這邊,沒想到,他現如今的行為,妥妥地是背刺他了啊。
然而面對這般痛心疾首的弟弟,賀小将軍卻沒有說什麼,甚至沒有正眼瞧他半分。
若是其他事,他或許可以念在兄弟情份上,替他糊弄過去,唯獨在這件事上,他幫理不幫親,更何況,一個是他的養兄弟,一個是他的親兄弟,他幫誰都不太好。
更何況,這些證據加上他對司清這段時間以來的認識,足以讓他打消自己的懷疑。
見厭從瑜賀和賀小将軍替自己開口辯解,司清也不遑多讓,直接配合着他們給賀勝奇來了最後一擊。
她走上前去,抹了抹眼淚,柔聲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