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及是被吵醒的，她一睜眼就看到蘇晴被兩人按在地上，蓬頭垢面的被桃葉侍從拖了出去，身上還帶着炎毒的鞭痕。

是夢？

“拖出去亂棍打死，封了口，莫擾了病人修養！”

完顔蘇蓮的聲音？

明明醒了，卻好似夢魇，渾身被某種力量壓制，動彈不得，不，不是夢，是禁制！

白及努力掙紮，五竅流血後，完顔蘇蓮吓得過去扶着她的臉，轉身對一白袍大吼：“她是個犟種，這禁制對她無用！”

白袍：“不可，此女妖異，又善蠱惑人心，若非千珏宗大考，我等必壓她回桃下問罪。”

是元嬰巅峰的術法師，以她現在定是破不了，不過還要有之前的布局。

白及合眼，咬破舌尖，集中精神力。

完顔蘇蓮突然跪倒在地，五竅流血不止，禁制被轉移壓得她無法動彈。

白及後撐手臂起身，起身，未着鞋履，徑直往門外走去，被白袍攔了下來：“你使了什麼邪術！本道不信，你一個凡人有如此通天之能，你背後究竟是誰！”

白及取下頭上的發钗，抵着喉嚨：“不想你家少主死，就滾！”

白袍眼看傷口瞬間被轉移，完顔蘇蓮脖子都流出鮮血，急忙後退，收了禁制。

*

天外陰暗，霧氣缭繞，格外濕冷。

白及凍得一哆嗦，擡頭就看到蘇晴被法器吊在空中，身上果然是狐尾绫留下的鞭痕。

白及環顧一圈，這藥師堂外全是桃葉侍從。

看來，千珏宗也不歡迎靈獸門前來參加大考，礙于情面，無法勸退，所以也不阻止。

完顔蘇蓮以為白及是因為禁制生氣，她連忙跑出來，向白及解釋：“老祖宗已知曉你在千珏宗，三長老回去便添油加醋的告狀。等我拿了大考第一，回了桃下，自有辦法保你。”

白及：“她怎麼回事？”

原來不是因為禁制生氣。

“你說她啊，靈獸一族的逃奴，好像是因為啥來着？”完顔蘇蓮睡了三百年，除了與白及有關的記憶清晰外，其他的都記不清楚了：“反正她不奉我為主，還私結契約，打死了事。”

白及笑了笑：“逃奴？”

完顔蘇蓮看着白及居然對她笑了：“對，她是靈獸一族，靠可溝通世間鳥獸，自成一門，不過他們修不了仙，修煉久了也就會一些變幻術，守護術之類的，無自保之力，求我家老祖庇護，就自甘為奴，老祖大方，與桃下交好的世家每年也可去挑選仙奴。”

蘇晴吐掉口中的布團：“呸！胡說八道！明明是你們桃下仗勢欺人，逼我們為奴，替你們馴養靈獸！如若不從，當場處死！你完顔蘇蓮更為可惡！四年前，你非要我族守護神獸！我們抵死不從，我父兄被你們鞭笞！你這個畜生！我殺了你！”

白及看着完顔蘇蓮，完顔蘇蓮歪着腦袋：“我不記得了，想來那神獸也不什麼厲害的，否則怎會沒印象。”說完看着其他桃葉侍從：“你們記得嗎？”

其他桃葉侍從都不敢看她的眼睛，記得，當然記得，而且印象深刻。

完顔蘇蓮不僅仗勢欺人，搶人守護神獸，搶了之後，馴服一旬，神獸抵死不從，她便将其煉化成丹了。

這般殘忍行徑，她竟說不記得。偏偏遊魚琵琶還選了這樣的人當少主。

完顔蘇蓮：“你們說話啊，都啞巴麼？”

白及環視一圈，心下明了，“你要殺她？”

“是她先打我！二話不說，進來就給了我一刀！”完顔蘇蓮撩起廣袖，露出裡面一點刀痕，再看看被吊在空中的蘇晴，蓬頭垢面，滿身血迹。

“你打她幾鞭？”

“啊？數它作甚？”

“我來數。”白及走過去，擡起頭數着：“七鞭，還沾了炎毒。”

完顔蘇蓮：“她先動手的！”

白及點點頭：“你說的沒錯，你桃下第一世家，第二宗門，你完顔蘇蓮更是金貴無比，不過，蘇晴在我心裡，比你金貴得多。”

“狐尾绫！”白及召喚狐尾绫，但狐尾绫似乎意識到了白及想做什麼，甯死不從，白及捏着它的身體，将手中的钗尖，塗抹上了炎毒。

“你以為藥師堂厲害還是你桃下的靈藥厲害，你才完好無損，都不是，是我收回了共感，承擔了雙倍的反噬，你才得以痊愈。”白及拿着钗子如刀劃般，對着自己肩膀一路劃了下來，一刀又一刀的劃拉，白及身上立刻出現了一條條血痕，宛如鞭刑。

炎毒入血肉，如烈火焚心，完顔蘇蓮疼得在地上打滾。

白袍瞬移到她身後，捏住她自殘的手，怕她咬舌，又卸了她的下巴。卻沒想到白及還可以逆轉經脈！她想徹底廢了完顔蘇蓮！

白袍立刻松開她，根本無法阻止！這凡人自虐的手段怎麼如此千奇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