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隻要有千珏無塵，她就無法斷契。不，應該叫他千珏無罔，無塵仙人的師兄，當年楚王山覆滅的罪魁禍首！

她不過是想和司灼橋歸橋，路歸路，這都不允？！

白及捏緊手中的血玉佩，看向二人消失的方向。

看來她的猜測沒錯，若是真想司灼無情道大成，上一世他就不會默許自己上山，也不會在自己威脅司灼斷天梯之時，裝聾作啞。

而這一世，還下了禁制，不允自己與司灼斷契。

他已是世間半仙，仙門之首。但白及知道，他雖然強大，但他的恐懼也很多，他怕自己多年美名付之一炬，也怕自己身邊也有包藏禍心之人。

他從未把司灼當成接班人，或者說他将司灼作為另一個容器儲備。

他本以為自己奪舍無塵仙人的肉身便可飛升大道，卻不料無塵并未神隕魂銷，他日夜難眠，整整五百多年都止步不前，連桃下那老不死的，都後他一步，成了半仙之體，他怎能不慌？

司灼是他第二個機會。

可這老賊千算萬算沒有想到，司灼隕落後，一個棋子，一個凡人，竟成了仙骨的新主人。于是他将自己鎖在深淵牢籠裡，千方百計想挖了仙骨。

而白及被他困在在深淵牢籠三百年，整整三百年！

居然重見天日了。

“是我這個蝼蟻赢了。”白及嘔了一大口血，她緊皺的眉頭舒展了下來：“而本座……會再赢一次。”

她靈力耗盡，體力不支倒在地上，從遠處趕來的完顔蘇蓮召喚狐尾绫接住她，才避免白及以頭锵地。

白及看着完顔蘇蓮的臉不斷在她眼前晃來晃去，隻覺心煩意亂，身體劇烈的疼痛，好似因對千珏無罔強大的恨意，而無法忍受。

該死！這桃下的靈藥也不頂用，她不該阻斷魂契鍊接，收回共感的。這完顔蘇蓮疼死了，關她何事。

她就該死！該死在那個山崖，那個地穴，她三叔的刀下！

可她偏偏死不了，還在這裡礙眼！

白及暈死前，還記得完顔蘇蓮滿眼的焦急擔憂，白及覺得她可笑極了，可憐極了。

上一世，司灼是不是也覺得自己如此可笑，如此可憐，所以才在她入魔之時，用無想山的秘術，将仙骨獻祭于她。

她倒是一死百了，卻留自己在這世間被繼續磋磨。

你得死，你和司灼一樣，不……你和過去的我一樣，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