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解但尊重。”

有人甚至忍不住鼓掌：“雖然完顔蘇蓮是衆所周知的雜碎，但她是真女人！女人中的女人！為了奪妻，連九霄炎火都拿出來了！我要是無塵仙人，我絕對殺了她。”

“什麼女人中的女人，本道說她是變态中的變态！那少島主謙謙君子，仙門之光，吾輩楷模！完顔蘇蓮憑借兩大法器耀武揚威，将我們視作蝼蟻，這等世家二世祖的作風，我山岚第一個不認！”

“爺道是誰，這般清高，原是你山岚啊。爺聽說你在後山修藥田被完顔蘇蓮鞭笞了，怕不是懷恨在心，還是你覺得桃下少主看上的凡人，不是你啊！”

“休要胡言！你個山門世家的走狗，靠關系才來的千珏宗！你那陣考怕不是嗑藥才過的垃圾！”

“爺是垃圾，也比你個凡人要強！”二人互相指責，言辭滿是不屑和輕蔑，唇槍舌劍後，情緒都達到了爆發的極點，憤怒中，激烈的争執演變成了扭打糾纏的法術沖突，

司馬玉石看着下面由小沖突逐漸擴大，逐漸有了打群架的苗頭，她看向司灼，司灼和完顔蘇蓮卻隻盯着白及。

完顔蘇蓮不關心他們，擡手間枝盯着渾身濕透的白及，似乎再等她開口，等她為司灼向她低頭。

可白及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宛如魂魄抽離，好似世間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覺得沒趣後，完顔收回視線：“司灼，你猜她會救你麼？”話音剛落，無數火焰朝司灼身上飛去，隻等着九霄炎火沾身，燒盡靈魂為止。

司馬玉石臉上慘白，慌亂間欲扯下額帶，求助長老，司灼召喚劍盾，将她護在身後。

但火焰卻停在了半空中，司馬玉石伸長脖子，看着司灼身前站着一女童，

她額間花钿鮮紅，黑色的眼瞳逐漸縮小成點，眼眶被眼白全部占據，發髻上的飄帶無風而動。

完顔蘇蓮瞬間頭暈目眩，如魔音穿腦，左眼眶的義眼不受控制地劇烈抖動，然後沒撐住掉落在地。

雨停了，火焰消失了，原本打群架的衆人也紛紛停下，維持了個可笑的姿勢，望着半空中的小蘭花。

小蘭花哪管完顔蘇蓮是死是活，她趕緊轉身抓着司灼的手，擡手就是靈藥往司灼手上倒，連倒了三瓶，都是剛才她在白及身上順的，倒完了，還心疼一直給司灼手呼呼。

“看什麼看！快送我司姐姐去救治啊！”小蘭花急得舌頭都理不直，司馬玉石也沒聽清楚，隻知道司灼的手不能再拖了，趕緊召喚飛行法器，硬拽着司灼往藥堂方向去了。

“别管了，我已經求助長老了，他們一會就來！”

衆人目送司灼和完顔蘇蓮消失後，目光統一地看向倒地不起的完顔蘇蓮。

完顔蘇蓮神情陰郁，她緩緩擡起頭來，眼裡閃着無法遏制的火焰，後槽牙咬的咯咯作響，渾身帶着戾氣，緩慢又僵硬地直起上身。。

“白及。”完顔蘇蓮嗓音壓抑着怒氣。

“白及！”她捏緊拳頭朝地上錘了一拳。

“白及！白及！白及！白及！白及！”完顔蘇蓮瘋了似地握拳捶地，她的指骨碎裂，情緒如洪水決提，幾乎快将她摧潰。

叫了不知多少聲白及，一聲比一聲崩潰，一聲比一聲絕望，一聲比一聲凄厲。

随着雨停，白及腳下的鎖鍊也消失了，她撿起地上的蜷縮的狐尾绫朝完顔蘇蓮走去。

小蘭花趕緊跟在白及身後，生怕眼前的瘋女人又發瘋。

白及将狐尾绫遞給她：“謝謝。”

這一聲謝，将完顔蘇蓮從崩潰邊緣拉回來，她就是這般恰如其分地操控人心。

完顔蘇蓮看向白及身後的女童，她終于明白白及為何非要在地穴和她簽訂神魂契約，遊魚琵琶隻聽命于桃下血脈，她和自己結契後，不僅能順利換骨，還能夠通過影響自己，影響仙器。

就是這隻螳螂精剛才威脅遊魚琵琶要殺了自己，遊魚琵琶才消失的，而她不僅是自己見過的第一隻修成人形的蘭花螳螂，還是隻大乘期的妖孽，比那隻元嬰的白虎更強！

她如何鬥得過白及？她怎麼能鬥過白及？

“你欠我的。”

“白及，你又欠了我。”完顔蘇蓮接過地上的狐尾绫禦劍離去。

*

南宮忘憂躺在草地，連喝三瓶靈液才将凹了的臉複原，他本來想躺着裝死算了，結果他千裡傳音給長老，長老居然讓他繼續主持陣考，他們先去看司灼，真是不拿弟子的命當命！他勉強從後面擠進人群又擠進考場内，無語地想着要是剛才帶司灼去藥堂是他就好了，這司馬玉石慣會搶功偷懶。

看着案牍上還剩一堆的玉牌，一個頭三個大，隻好整理儀容，朝考官席上走去：“陣考繼續！各位道友也不要拖時間，我們大家努努力，今日争取結束。”

白及：“考官，我過關了麼？”

南宮忘憂愣了一下，“哦，哦，過關了。”随即擡擡手召喚通關玉牌飛到她面前：“回去等下一考的通知。”

南宮忘憂說完，上下打量白及，實在忍不住：“你就是蜀中白及？”

白及糾正：“楚王山，白及。”

南宮忘憂張了張嘴，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白及拿着玉牌欲離開，可衆道友将考圈圍了裡三層外三層，各個八卦臉死死盯着白及臉上的咒枷，誰也不肯退後。

白及将玉牌塞進腰帶裡，拉着身旁小蘭花的手腕：“諸位道友，煩請為我妹妹讓條路出來。”

白及的臉是毀了，可眼神淡漠的可怕，誰要還覺得這個凡人好招惹，誰就是傻子！

衆人如夢初醒，慌亂地往一齊朝後退去。

但白及可怕的眼神并不是對着他們，而是看向靜靜站在人群裡的南枝藍，她那雙看獵物的興奮眼神，白及死也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