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千珏宗後,給予多找些罵人的典籍來,對你這惡女,予已然詞窮。】
“我若是惡女,你便是惡器。”
白及打了個哈欠,抱緊自己,山脈深處長年飄雪,她雖換骨,身子卻弱。
【予乃神器!神器!天地間唯一的神器!你懂什麼叫神器嗎!】
“神器之所以是神器,不僅可知曉衆生十世輪回,認主後将敵人困在過去,即使不死不滅,亦與死無異。”白及将扳指轉了一圈。
“但真正稱為神的原因,是可帶契者回到十世之前,帶着現有所有的仙力,記憶,契約。也就是說,可不斷重生,修改過去,直至飛升大道。”
【……】
白及:“十世光影,你這哪裡懲罰我,要我死?你明明是要送我登天梯,重修大道啊。”
【你……這惡女,已然瘋了,胡言亂語!】
“若我胡言,我的精神力,我的魂奴,以及反常的南枝藍,還有司灼的玉佩怎麼回事?”
【可你仙力盡失!】
“仙力?我的仙力來自司灼的仙骨,司灼活了,那仙骨便回去了,我一凡胎肉骨,何來仙力?”
罵罵咧咧的十世光影徹底閉了嘴。
白及卻十分笃定:“這會倒是啞了,無礙,本座試試便知。”
山脈深處,妖獸橫行,白及靠塗抹低階妖獸的糞便隐藏氣息,才到了山脈深處。
若是賭錯,九死一生。
白及卻直接下水,将自己洗幹淨,濕淋淋地便在空地畫了巨大的召喚陣,她将空間戒指裡獵殺的法力低微的小妖丢進法陣中,将它們割喉灌血,不一會整個法陣全變成了猩紅。
這沖天的血腥味激得群鳥而起。
隻一瞬,四周叢林全是密密麻麻的猩紅眼睛。
白及将蜿蜒滴水的黑發别在耳後,擠了擠袖子的水,不慌不忙地整理衣冠,雖然還是風塵仆仆之相,卻比起剛才修羅之态好上不少。
整理好後,她站在陣法中央,指甲劃傷食指,将血抹在靈台,額間花钿吸收了血,若隐若現間,整個法陣突然掀起一陣巨大的風浪,整個山脈簌簌發抖,巨大的妖風在天與地之間形成了黑綠色的龍卷風,将白及和四周垂涎的妖獸都卷在其中。
龍卷風中,白及手起刀落,将觊觎她的妖獸的妖丹刺破,一腳登了下去。
就在她快筋疲力盡之際,撞上了堅硬的殼子,白及轉身,對上一雙巨大的紫紅色的眼睛,以及彎下碰觸她頭發的觸角。
面對突然出現的龐然大物,白及卻露出了溫柔的笑意,她伸手觸碰着它巨大的又堅硬的殼:“小蘭花,每次見你,都令我驚歎。”
龐然大物卻一臉茫然,它本在山脈深處沉睡,似聽到有人呼喚,瞬間便出現在風暴中心,一睜眼就看到個穿着破爛衣衫的凡人,柔柔地叫着它的名字。
它本能地将手刀架在她脖頸上,隻要輕輕一碰,就能讓她身首異處,可它如着魔般,怎麼也下不去手。
等它看清凡人相貌的時候,自己的觸角不受控制如狗甩尾般甩在凡人的臉上,黏液弄得凡人一頭一臉。
凡人輕輕抱着它,将靈台的血蹭在它的臉上,等血漸漸融入後,它在腦海裡看到了一個瘦弱的背影。
也是如此模樣,一身褴褛白衣,渾身濕透,蜿蜒如蛇的黑發貼着側臉和脖頸,膚色白如雪,不同其他凡人的雙瞳黑如深淵,她渾身浴血,在白霧肅殺的天地間,如神女般,握着劍,身前是一衆讨伐的仙人,身後是化成人形的它:“小蘭花是妖!也是我白及養大的妖!”
“你們如此大動幹戈,不過因它是世間唯一修成人身蘭花螳螂,别找借口,你們要煉了她的妖丹,先殺了我。”
陌生的從來不曾經曆過得記憶如潮水般湧入它的腦裡。
它巨大的紫紅色眼睛如下雨般流淚。
夢中的女人的模樣越來越清晰,漸漸地和眼前的凡人完全重合。
它護着白及慢慢下降,風停了,龍卷風也消失了,
它收回手刀,拿觸手小心翼翼地碰着白及的臉。
“阿姐,你終于來尋小蘭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