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契?”
山鬼眯着眼睛仰着脖子長歎一聲,随即笑得滲人,她舉起手,八尾狐不知何時被她左手洞穿腹部,吐血不止,她往前一甩,将白狸甩到白及腳下。
“可惜,今日你們都會被予煉制成……”說着晃了晃腦袋:指了指自己:“這般模樣。”
白及卻側身執劍問山鬼:“你這模樣有何不好?”
山鬼愣了一下,脖子緩緩變長如蛇般延伸一點,然後藤蔓般,從腳纏繞着白及,最後将她如俑般包裹,面對面貼在白及的臉上問:“我這模樣好?”
白及依舊鎮定自若:“有何不好?”
山鬼壓迫感十足盯着白及的僞瞳:“原是蜀山白氏,可惜卻非血脈正源,劣等貨色也配窺探予的過去?”
白及被山鬼使得法術傷了眼睛,随即也流出血淚來,可她即使雙瞳褪去,也未眨眼。
山鬼鼻翼動了動,嗤笑:“凡人之血?還是個竊賊。”
白及揮劍,山鬼收回脖子,隻一瞬,哭童鋪天蓋地而來,蘇晴抱着白狸往樹上跳去。
山鬼動作快得看不見,白及身法再快,也躲不過密密麻麻的攻擊,衣衫瞬間被血浸透,山鬼本想慢慢折磨她,卻發現白及動作未有一絲遲鈍猶疑,好似那萬千桑葉利器并未碰到她,若不是殘影所過之處滿地鮮血,山鬼都快自我懷疑了。
隻那一瞬破綻,白及已斬斷洞穿司灼四肢的桑樹枝,借着腰力将她抛給了蘇晴。
“快跑!”說完整個人落進哭童裡。
眼看白及要被哭童淹沒啃噬,蘇晴眼裡哪還有那風光霁月的少島主,看着飛來的司灼,蘇晴一腳将她踹到一邊。也不管受傷流血不止的白狸,不管不顧地朝下面丢了宗門法器,龜殼将白及罩住,而她俯沖而下,膝蓋重磕白及身前,朝天上釋放宗門求救信号,卻被山鬼攔截。
蘇晴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山鬼突臉掐住脖子,吓得渾身發抖毫無招架之力。
同時不遠處卻發出追殺信号,似是桃下特制。
有一人逃了。
山鬼發怒,手一稍用力便能折了她的脖子,此時一雙手卻捏着拽她冰冷的手臂,她垂眼嘲諷白及:“你也别故作姐妹情深,下一個就是你。”
白及咬破手指,劍指靈台再次逼出僞瞳直視山鬼:“楚王山,桑樹村,我是來尋你的。”
這句話猶如魔音穿腦,山鬼以為自己聽錯了,汩汩的血淚也停了,哭童被攔在法器外,吃不了鮮活血肉,啼哭愈加凄厲,而山鬼卻恍若耳聾,歪着頭不解地看着白及:“你說什麼?”
白及沒有再說第二遍,而是用僞瞳直視她。
山鬼松開蘇晴,尖銳的指尖刺入白及的靈台抽出一絲記憶纏繞于指尖,記憶消散後,她嗤笑:“是你這叛徒!”頓了一下後,山鬼大怒:“予不殺你,你竟還敢尋上門來送死!”
“并非送死。”白及看着暈死的蘇晴,和受傷嚴重生死不明的衆人,她收回僞瞳:“你觀我記憶,就知所言非需。”
山鬼表情扭曲得可怕:“你會來尋我?你輪回百世,如今得了道骨又出身名門,哪還會記得楚王山的血海深仇。”
“若是不記得,又怎會尋你?”
“尋予?怕是貪生怕死如百年那般,才借着同村交情,求予饒你一條狗命!”山鬼聲音愈加悲嗆:“予可記得,五百年前你是如何跪拜在那仙人腳下,求了一條輪回之路。”
“如今,你這般模樣來楚王山,尋得究竟是你的仙門道友還是楚王山的冤魂們!”山鬼停了的血淚又汩汩而出,指着白及身後:“還是這群桃下的鷹犬!”
白及轉過身,看着站在桃下衆人中間的白意安,她雙眼依舊腫于魚目,卻早已恢複視力,她環臂壞笑着看着白及,眼裡滿是惡毒算計。
白及回之一笑,對山鬼輕聲說:“說是尋你,便是尋你。隻是旁的順便一道辦了。”
白意安本想逃,卻看清了白及的樣貌後,放了桃下追殺令,她摸着腫脹的眼皮,怒火中燒,義憤填膺指着她:“白及與山鬼勾結!不僅害了桃下少主,還害了千珏宗與靈獸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