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倆巴掌拍得極重,她還沒反應過來,就看着那破爛戶腳尖提劍,挽了劍花,和魚躍而起的劍修打了起來。
劍修何曾被如此羞辱過,他憤怒沖昏頭腦,一口喝完葫蘆裡的靈酒,動用全身靈力一邊控劍陣毫無陣法的殺去,一邊言語過激辱罵:“歪門邪道!你靈力低微的醜婦,老夫定要将你大卸八塊!”
白及身法輕盈,所攻之處全是巧勁,這劍修修行雖差些,但也是個老江湖,加之靈力暴漲,白及一時間想要一擊殺之,還有些難度。
“你雖蠢,但看人眼光不差。”她指了指在暗處布陣的瘦子:“若你将他送我,或願奉我為主,便再給最後一次機會。”
築基老頭眯起眼睛,飛舞的劍氣将落葉卷起,漫天紛飛,大有玉石俱焚之勢:“老夫從未聽說道上有你這号人物!奉你為主?老夫先要你狗命!”
說完五把劍變幻成十把,在空中一轉化為十道閃電,交織成網,從各個方向刺去。
白及丢劍,整個人大開大合,手指連點,用血和靈力在空中畫符,竟将十道閃電用逆位陣法原封不動的轉了回去,老頭運功收回劍陣,卻來不及被閃電連擊,一口鮮血剛噴出來,就突臉的白及抓住胳膊,暗器直接插進他的脖頸,但隻一瞬被老頭躲過,但躲過的後一刹,白及上半身後仰,拉開兩人距離,然後鞋尖踢着暗器裹挾着靈氣,射穿了老頭的金光罩,從靈台處射了個對穿。
老頭還沒來得及捂住漏氣般的靈台,卻隻見白及揮袖甩劍,“本座一生,有債必償。”
老頭反應過來後,已人頭落地。
暗處的瘦子除了跑得快,就是個混子,他稱老頭師傅,為他養老送終,也幹些髒活,現在老頭死了,他欲遁地而逃,卻被瞬移的白及一腳踹翻在地,劍指喉骨,那本毫無靈力的殺雞都費勁的鈍劍,卻如邪器般,沾染着老頭的鮮血一點點滴落在他的脖頸。
“觀你幾分面善。”白及踩着他想使符的手腕:“可願奉我為主?”
這破爛戶有幾分本事,卻瞧着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還是個女人,若奉她為主,隻怕會淪為修奴,再難擡頭做人。
瘦子也啐了一口:“邪魔歪道,我等雖是散修,修的也是正派!”
白及也不廢話,削了他一隻手臂,繼續問:“可願奉我為主?”
瘦子疼得蜷成蝦米,痛苦哀嚎,卻嘴硬罵道:“醜婦!我修的是名門正派……”還未說完又被削飛一隻肩膀。
“可願奉我為主?”
“你殺我同伴,害我師父……”話未說完,白及的劍尖已經入了胸口一寸。
“可願奉我為主?”
瘦子睜大雙眼,渾身哆嗦,從喉管裡艱難吐出兩字:“願……願意……”
“汝心有怨,不誠。”說罷白及削了他的腦袋,那痛苦扭曲的臉慢慢滾到白意安腳下,她擡眼和白意安對視間,淡然一笑。
“這人,于我有過一水之恩。”白及隐姓埋名,被桃下追殺,背把破劍,拄拐杖走夜路之時,這人曾背過白狸,給過白及一口幹淨山泉。
“但本座曾對天立誓,此生有恩不償,有債必還。”
周圍的妖風似乎停住了,空氣中妖氣彌漫的速度好像也漸漸變緩,白意安瞳孔放大,手指哆嗦間,切實面對死亡的恐懼讓她緊張到快要痙攣。
看着提劍而來,一步步緩緩而行越來越近的白及,望着她那雙深淵般雙眸中,隐隐的變換之象。
白意安本能地合眼屏息裝死。
她站在殺陣陣眼中,被千刃絲困住,站地直挺挺裝死的模樣實在好笑,白及掐着她的臉:“再裝死,讓你真死。”
白意安猛然睜開眼,兩人對視間,她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你殺了他們……就不用殺我了吧?”
白及沒有回答,隻是眯起眼睛,眼神如刀鋒般在她臉皮上細細地刮,這難以言喻的壓迫感,讓白意安腿腳發抖,終于在臨近崩潰之前,白意安突變成夾子,掐着嗓音讨好:“姐……姐,你是我唯一的姐,你冷靜一點,我乃蜀中白氏……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我想要什麼?”白及歪頭認真思考後,擡手用指腹隔着眼皮一下又一下玩似地按壓着白意安的眼珠,将她紫色的雙瞳逼了出來。
美如日月同輝,百年一見的雙瞳,至純血脈,白氏家主的雙瞳,能看穿世間一切妖魔,看穿人心的雙瞳。
白意安感覺那冰冷的手指漸漸用力壓在自己跳個不停的眼皮上,而女人的聲音如蛇吻般,讓她滿臉煞白:
“你天生雙瞳,卻讓白術雲那廢物壓一頭,不如将它們獻祭于我,你父母的仇,我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