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後的沈晖好像意外的難纏。
他身體的其他部位都懶洋洋的放松下來,但像是把所有的力氣都集中在了自己的雙臂上。他環過陳夕唐的腰身不肯放手,像一個樹懶般死死的貼着陳夕唐。
陳夕唐拿着沈晖喝過的空杯子,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上,任由沈晖靠上來,甚至還挺了挺脊背,希望沈晖能靠的舒服一些。
就這麼維持這個姿勢過了許久,懷裡亂蹭的人終于安靜下來,呼吸也變得平穩,陳夕唐才也跟着放松下來。
月色下,喝醉了的沈晖的臉變得異常柔和,陳夕唐默默的用目光描繪,擡手用食指戳了戳沈晖的睫毛,好似整個世界都慢下來。
就在這時,門口挂着的牌子叮鈴響了幾聲,林昀遲和沈時推門走了進來。
林敬昀還在沈時身後低頭撣着自己身上沾到的細碎的雪片,一下撞上了一動不動的站在自己身前的沈時。
“怎麼了?看見鬼啦?”林昀遲揉揉自己的鼻子,疑惑的開口。他一邊問着一邊擡頭向屋子裡望去。
見到眼前的畫面之後,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隻見沈晖溫順乖巧的靠在陳夕唐的懷裡,安詳的睡着,臉上還露着淡淡的紅暈。而陳夕唐則像個哄自己的孩子睡覺的家長一般,溫柔的圈住沈晖。
面前臉蛋紅撲撲,溫順的在别人懷裡睡的像個嬰兒的這個人,是我那個冷酷霸氣的好兄弟嗎???是我那個不服天不服地的好兄弟嗎???
林敬昀覺得這莫不是自己出現的錯覺,他覺得懷裡的那個,怎麼着也應該是陳夕唐啊!怎麼能是沈晖!!
屋子裡,除了睡的沉穩的沈晖之外,剩下的三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尴尬的氛圍在空氣中流轉。
林敬昀率先打破尴尬,他痛惜的哀嚎道:
“我的好兄弟诶!!”
沈時被旁邊的林昀遲吓得一下子回了神,罵道:
“你抽什麼瘋?”
被罵了的林昀遲聳了聳肩膀,收回自己剛剛那浮誇的表情,癟着嘴說:“沒什麼,反差太大了。”
“神經。”沈時白了一眼林昀遲。
“那個,他喝多了。”陳夕唐看着眼前的二人,開口提醒道。
“哦。”林敬昀無所謂的應了一聲,反正沈晖從此在自己眼裡,已經定性了。
等将喝多了的沈晖安置好後,陳夕唐從他的房間裡出來,隻見林敬昀正在門口雙手抱胸随意的靠在牆上,臉上挂着諱莫如深笑容盯着陳夕唐。
陳夕唐疑惑地看向他,然後林敬昀的表情又變成嘴角抿緊強壓着不讓自己笑出聲的模樣。走過來,像領導慰問下屬那樣,擡手輕輕拍了兩下陳夕唐的肩膀,語重心長的感慨道:
“辛苦了。”
說完也不等陳夕唐的回應,鄭重的向陳夕唐點了點頭,轉身下了樓。
留陳夕唐獨自站在原地,完全沒明白林敬昀這一番操作,到底想表達什麼。
沈晖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昨天确實喝的有些過量。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下樓,聽見動靜,店裡的林敬昀和沈時齊刷刷的看過來目不轉睛的盯着他。
搞得沈晖定在原地,都看自己幹什麼?而且林敬昀那是什麼表情?怎麼這麼扭曲,探究裡帶着點了然,了然中又帶着點....慈愛?
“你們幹嘛?”沈晖茫然的問道。
沈時搖搖頭繼續低頭吃飯,林敬昀則是一臉熱情洋溢連忙将早餐端過來,催促沈晖:
“沒什麼,沒什麼,給你準備了早餐,快來吃。”
林敬昀在一邊笑嘻嘻的看着他。
沈晖合理懷疑,酒還沒有醒,但自己也早已經習慣了林敬昀經常出現的莫名其妙,于是低頭吃飯不去理他。
吃完飯後沈晖打算去找秦康。
想找到秦康并不簡單,甯安城雖然不大,但流浪乞讨的人們遍布整個縣城的各個角落,流動性又強,沈晖隻能開着車漫無目的的轉着。
每當看到一個衣衫褴褛無家可歸的人,沈晖都得放慢車速停下來看看對方是不是秦康那張臉。看到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之後再向前開去。但他會去思考另一個問題,這些流浪者是否背後也來自同一個操控組織。
一直轉悠到下午,沈晖也沒看到自己想要找的那個人。
就當沈晖打算要不然今天就先算了明天再出來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沈晖在筆直的林蔭道上向前行駛,突然不遠處沖出來個小孩,一下子跑到馬路中間。
沈晖連忙踩刹車,輪胎滑過柏油馬路發出刺耳的聲響。
還好,車子在距離那個小孩不遠處,停了下來,沈晖後怕的呼出一口氣。
但誰知就當沈晖放松了警惕的時候,那個身材瘦小,穿的破破爛爛,挎着個斜挎包,戴個舊毛線帽的小孩,突然向前跑了幾步。
然後直挺挺的在沈晖車前躺了下去。
......
沈晖這下子是真的懵了,自己這是,遇見真碰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