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看望謝春度的那天晚上,她流産了,隻不過我在幾天後才得知這一消息,她的身體仍然虛弱,好在沒有性命之憂,這讓我松了口氣。
上次溫狀元把我隻帶兩個丫頭出門的事情還告訴了周鶴越,于是他對陳樂青施壓,陳樂青轉告給我,這次多帶了幾個人。
一進門就是撲鼻的中藥味,這要是喝到嘴裡該多苦,想念膠囊的第n天。溫狀元今日在家,聽說是休了幾天假,還算他有點良心。和他打了聲招呼,便讓他去忙别的了,我和謝春度說話時可不想有旁人在。
謝春度還是那麼憔悴,勉強坐了起來,說道:“你來了。”
我感覺鼻子一酸,說:“嗯,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大夫怎麼說?”
“我還好,”她說一會兒停一會兒,好像幾個字就費了很大的力氣,“主要是我的孩子沒了,還是個兒子……”
“以後還會有的,你現在還年輕,養好身子才是最要緊的。”
兩行淚從她眼中滾了下來,她說:“三年前,我也曾懷過一次,也沒能順利生下來,我太沒用了,連個孩子都留不住。”
“呸,你這說的什麼話,流産幾次的女人多的是,生孩子本來就不容易,不要太自責了,要怪,你相公就全沒有責任嗎?”
她一怔,眼神飄忽,仿佛印證了我的猜想,我小聲對她說:“你老實告訴我,你和你相公之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她并不告訴我,我對她來說畢竟是個外人,一時之間有點尴尬,不知道說什麼,又叮囑她保重身體雲雲。
讓我意外的是,她問道:“你也成親兩年了,沒有生育,段侍郎可有不滿?”
“她能有什麼不滿的。”
“也是,畢竟你是周相的女兒,能娶到你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不是這個原因,首先生育從來不是女人一個人的事情,女人沒懷上也有可能是男的精—男人不行。其次,絕大多數生育風險都是女人承擔,男人照顧得再周到,也比不上女人所受的苦,何況很多情況下,男人壓根就不關照他們的老婆,反而孕期出軌,他們有什麼資格對女人不滿?”
她苦笑道:“我第一次聽人這麼說。”
我很想罵溫狀元幾句,但不能保證謝春度不會因此記恨我說他丈夫,看在他現在休假在家陪謝春度的份上,忍了下來。
又坐在一處唠了些家常,本來是我看望她,變成了她問我:“你初做伯府的主母,一切都還順利?”
“順利,都順利。”謝謝梅香,沒有讓我為此操心。
“不愧是丞相家千金,像我剛開始管家的時候可是手忙腳亂的。”
這是她第二次提到我是丞相的女兒,我說:“這和出身沒關系,和找到信得過的幫手有關,我現在把所有事都交給梅香了,我什麼都不用管。”
她震驚道:“你怎可讓一個丫鬟管家,難道你打算讓段侍郎納她做妾?”
“什麼鬼?我才沒有!梅香做事細心,能打理得井井有條,交給她,我放心。但是這件事别人不知道,所以你不要告訴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