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沈夫人住處,越想越生氣,我竟然還要求神拜佛去懷男胎,即使是虛與委蛇也讓我感到惡心。和母親的相處一直是孩子的難題,我不能改變沈夫人的想法,我也不想改變我自己,道理我都懂,但是要做到還是挺難的。
若露也是低着頭一言不發,婚姻對現在的女人來說仍然是最重要的事之一,我說道:“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吃虧的,我的妹妹就要最好的。”
若露說了一個“謝謝”,便不再多言了,我可以看出她仍然很擔心。可惜我并不認識多少男人,幫不上什麼忙。
“你也可以告訴我你想要怎麼樣的,我轉告給娘。”
“我想想吧,到時候我再告訴你。”
回到我的院子已經是中午,草草用了午飯,就聽見梅香告訴我謝春度今天來不了了,早上起來後身子便不大舒服,所以隻有溫狀元一個人來。
溫狀元和陳樂青一直交好,我見見也是無妨的,但是我不想插入到他和陳樂青的談話中,便和陳樂青說了一聲,去看謝春度了。
這還是我第一次去溫宅,因為他還隻是個六品俢撰,住的是一個普通三進院落,謝春度和丈夫一起住在三間正房裡,院子裡也沒有什麼綠化,對比起來不要太寒酸。
謝春度聽說我來了,穿好衣服來迎接我,幾日不見,她的臉色蒼白,神情疲憊,眼下有厚厚的黑眼圈,她由丫鬟攙扶着,好像随時都要倒下。
我趕緊扶住她在榻上坐下,她笑道:“明明應該是我該給你道喜的,變成了你來看我。”
“反正都是要一起度過一段時間的,誰看誰都一樣的。怎麼搞的,變成了這幅樣子?懷孕期間身子本就弱,要多注意才是。”
“謝謝,”她咳了幾聲,裹緊身上的衣服,說道:“可能是吹了點風,所以着涼了。”
“着涼?”說完,梅香輕輕碰了我一下,我擡頭看她,她隻是微微搖頭。我不理解她搖頭的意思,難道是說謝春度時日無多?現在她确實很憔悴,早就聽過生孩子是道鬼門關,不少女人都因此喪命,謝春度也不是那種平時會鍛煉身體的。一股悲傷的情緒湧上心頭,她是我的第一個朋友,我不想她有事。
謝春度說道:“晚上還是有點涼的,如今身子不比從前,稍微沒注意就病了。”
“大夫看過了嗎?一定要請最好的大夫,如果需要錢可以問我要。”
“噗,”她笑出聲,說道:“你那是什麼表情,我早就找大夫看過了,大夫說養養就好,不打緊的。”
她還說我,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她這麼悲傷的樣子,嘴角是上揚的,但是眼裡沒有多少笑意,或許是孕期激素的影響,讓她情緒不穩定了。
“真的嗎?”
“真的。”說話時她的眼神躲閃,像是在說謊,可是我又不能繼續追問,隻能叮囑幾句,如果有需要,随時找我。
出了溫宅,我問梅香她剛才是什麼意思,她回道:“謝夫人在說謊,她并不是因為昨天着涼生病的,應該是持續有一段時間了。”
“你怎麼知道?”
“她和之前的小姐很像,生着病又睡不好。”
“厲害了,我的梅香。”真不愧是一等丫鬟,可是,如果謝春度不舒服有一段時間了,為什麼要瞞着我?還是說,她真的情況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