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那個女官貼心地遞給我一塊手帕,上面繡了一個方字,或許是那個女官的姓,用竹子點綴,文雅極了。
我趕緊擦了擦,手帕拿在手裡不知道怎麼好,按理來說應該我洗幹淨了再還給她,但是她是宮裡人,我哪見得到她。
為難之際,還是她主動要回了手帕,并安慰道:“夫人不用太擔心,禮儀方面您已經學得很好了,放平心态,不會出錯的。”
當今天子尚未娶親,所以是由皇帝和太後為我和陳樂青冊封,等了一會兒,便有太監宣我和陳樂青進殿。
腳上的鞋似是有千斤重,每次擡起都特别費力,那個方女官走在我身後。沈夫人囑咐過我不能直視皇帝和太後,我隻能盯着地面,用餘光看着陳樂青,她停了我就停,她跪我就跪,首先行四拜禮。
我感覺我的腿腳僵硬,大腦也不能處理複雜信息,憑借肌肉記憶才完成的。那可是當今最有權勢的人,旁邊還站了一群禮部的官員,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着我,尤其是正前方的明黃色,皇帝年紀不大,比我還小了一歲,但是可不能把他當高中生看。
接着一個官員宣讀诰命文書,那個男人的聲音洪亮,吐字清晰,可惜我的腦子亂糟糟的,之後他把我們的文書給我們,我才看清上面寫道:“奉天承運皇帝,制曰,朕惟社稷之安,賴忠良戡亂;綱常之重,資閨阃成賢。爾段青之,秉性剛毅,運籌帷幄,削逆藩于未萌,奠宗祊于既倒,特授爾為懷靖伯,錫之诰券。爾妻周氏,毓華望族,作配勳臣,勤襄内政,懋著靜儀。當鋒镝之交馳,爾夫效命;緻磐石之永固,實爾同心。茲特封爾為伯爵夫人,錫之诰命。”
和文書一起給我們的還有印绶和一些賞賜,陳樂青再拜謝恩,我也跟着拜。
皇帝喚我們平身,對陳樂青說了些什麼,他的聲音已經褪去了稚嫩,變得成熟,我隻敢看他的衣擺,一條龍張牙舞爪着。
“周氏。”太後突然叫道,我驚地擡起頭來,撞上兩位的眼神,太後比沈夫人看起來還要年輕,皇帝的臉稚氣未脫,就是普通高中生的樣子,隻是神态中透露出威嚴。
皇帝露出不悅的神情,我腿一軟,跪了下去,“咚”的一聲,膝蓋撞到地面,很疼。“陛下恕罪。”
太後笑了幾聲,說道:“起來吧,早就聽聞丞相之女膽小如鼠,今日一見,果然所言不虛。”她的聲音并不嚴厲,聽起來沒有生氣。
我趕緊爬起來,低着頭,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
太後說了些叮囑我的話,不過是讓我做個好妻子,協助好陳樂青,讓她無後顧之憂,我隻是說:“妾謹遵太後教誨。”一個字都不改,太後怕是要聽煩了。
對于她,我一點想怼的想法都沒有,隻期望她快點說完。
随後話鋒一轉,“懷靖伯一表人才,如今已二十有七,仍膝下無子,這傳宗接代可是大事,你應該明白。”
她說到這就停下來了,沒有繼續說下去,催生大軍竟然拓展到太後了?
“妾明白。”我依然恭敬道,說歸說,該怎麼做還是怎麼做。
“明白就好。”太後笑道,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