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陳樂青請進屋,問:“你來做什麼?”
“自然是來盡為夫之責。”她暧昧地笑道,看了眼梅香,可能是想讓她離開。
我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現在我對假裝夫妻的行為更難忍受,尤其是這種沒有明說但是表露出來的那種意思。我說道:“梅香知道我和你的關系,在她面前不用裝。”
陳樂青恢複了正經,坐下說道:“這是我回來的第一天,如果我們分房睡,别人會說閑話的。你白天特意在院子裡等着我,我也要陪你把戲做全了。”
想得很周到,隔壁就是相府,不能讓周鶴越察覺出異樣。我按下我的不悅,盡可能平靜地問道:“那你打算留宿幾天?”
“三天,之後每隔一段時間,我還是要過來住住。”
這比以前一直住一起要好多了,她白天也要上朝,忙公務,也隻晚上會相處。
可是我還打算在廂房弄小工坊,她要是随随便便就能進我的院子,有被發現的風險。我早就說要租,這樣她就無權進來。
“以後你要來的時候提前告訴我一聲吧,我給你留門。”
她一愣,随即反應過來我并不是真的貼心讓她不用敲門了,她說:“好,今天是我唐突了。”
她對此沒有抗拒,看着像是給我尊重,但是這讓我不爽,我在這裡的權利完全在她之下,守不守約定全依賴她的人品,隻要她在,我院子裡的人首先聽命于她。
除非是我出丫鬟們的月錢。
陳樂青對此不同意,問道:“你先是要租房,現在又要付丫鬟的月錢,我能知道為什麼嗎?”
她問得真誠,眼神平靜又溫柔,促使我将心中的委屈訴說出來,“因為我不不願意什麼事情都得看你臉色,我不想事事依賴你的人品。”
“我答應你以後沒有你的同意不會來你的院子,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嗎?”
“這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我和你本應該是平等的存在。是,我現在是不能賺錢,沒有收入,隻能依靠娘給我的嫁妝活着。但是這不意味着你就在我之上。”
面對我的激動,她表現得很平靜,說:“我并沒有覺得我比你更尊貴,我很尊重你。”
“可是你比我更有權力,你的承諾,就像是恩賜賞給我一樣!你就算不遵守,我也完全沒有辦法。我隻是不喜歡這樣。”說到後面,我因為太過激動而有點想哭,鼻子酸澀,喉嚨有些哽咽。
“是因為那人是我嗎?”
我有些崩潰地叫道:“這跟是誰沒有任何關系!憑什麼我的榮華富貴要仰賴我的丈夫和父親,憑什麼我的命運全系在丈夫和爹身上,根本不問我要不要,就直接把東西給我送過來,想拿走的時候也有能力拿走,我不想當诰命夫人,我也不想被流放或者被殺。明明我是可以賺錢的,我是有能力讓我自己過得很好的。”我想到了我以前的的夢想,到頭來全部破滅。
一陣安靜,隻有我抽噎的聲音,或許我不該說這些的,就像個蠻不講理的人。
“抱歉。我答應你,收你的房租,你院子裡的丫鬟都由你來付月錢。”
好消息來得太快,我說:“謝謝。”
“不用,可是你為什麼說租五年,五年後呢?”
因為她可能五年内身份暴露,也可能不會,如果她沒有被發現身份。“五年後再繼續租吧。”
“哦。”她似乎沒有起疑,過了一會兒又問:“你剛才說不想被流放被殺是指?”
剛才情緒太激動,竟然說漏嘴了,我尴尬地笑了笑,“我随便說的。”
她沒有追問,笑道:“你竟然也會怕被殺,我看你平時最不愛惜自己身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