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洛逸之看着蘇相容這副氣憤的模樣,眉心微蹙。
蘇相容這副氣憤模樣,還鬼鬼祟祟地躲在這裡,莫不是要進去殺了那隻狐狸?!
他們蘇家的人可真是可怕……
洛逸之不自覺地往旁邊挪了挪,便聽見蘇相容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要去偷走那隻臭狐狸一半的飯,讓他吃不飽!”
“叫他惹小爺我,還在阿姐面前撒嬌,我要讓他知道什麼是人心險惡!”
偷走……
一半的飯?
洛逸之聽到蘇相容這番話,不由得輕聲笑了出來。
果然還是小孩子啊。
竟然連報複都隻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來。
蘇相容看見洛逸之的笑,以為洛逸之是在嘲笑他,登時便惱了,轉身過來瞪了他一眼。
就在這時,他瞧見洛逸之的眼睛忽地瞪大,像是看見了什麼詭異的東西。
蘇相容有些好奇地回頭,卻被洛逸之一個手刀打暈。
洛逸之将蘇相容放在紅柱前靠着,對着前面大聲喊了一句:“蕭清辭!”
蕭清辭本想打開窗戶透下氣,不曾想才剛打開一瞬,便瞧見洛逸之站在廊道裡面,目光怔愣。
他頭頂的狐耳沒有過多遮掩,身上的衣袍雖是能将尾巴罩住,卻因得太過寬大,隻能散散地堆在他的肩膀上,被腰間的一根玉帶束住。
洛逸之快速跑到蕭清辭面前,在那窗前站定。
蕭清辭想将那對狐耳藏起來,卻是已經來不及了。
洛逸之伸手揪住蕭清辭的衣領,使勁搖晃着,聲嘶力竭地吼道:
“你是哪裡來的狐狸精?!”
“小爺勸你快從蕭清辭身上滾下來!不然我定去找八百個捉妖師來,讓你魂飛魄散!”
蕭清辭被他說的煩躁,狐狸耳朵不耐地晃了下。
他伸手将洛逸之的手拂開,看着他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眉心跳了跳,終是将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他。
“我的天!”
洛逸之聽着蕭清辭的話,眼睛越瞪越大:“所以……那隻狐狸真的是你啊?!”
“我就說那一隻狐狸怎麼可能有那樣的眼神,瞧着跟你一模一樣。”
洛逸之輕笑了下,看見蕭清辭身上寬大的衣袍和脖頸上的抓痕,心上了然。
“你現在這副模樣,看來蘇沅卿是極喜歡的。”
洛逸之打開手上的折扇,頗為風流地晃了下:“作為小爺唯一的徒弟,今日我就教你,我流連花叢這麼些年來的……絕學。”
蘇沅卿今日帶着君慕他們在宸京玩了許久,又去聚寶閣給蕭清辭挑了柄寶劍來。
待回到太子府時,已經是戌時了。
蘇沅卿一路走進藏卿閣,卻發現裡面的下人好像都被驅散了,便是那一衆暗衛也不見了身影。
獨有河邊的槐樹下,斜斜坐着一位雪衣公子。
清風拂過,槐樹的枝桠晃動着發出“沙沙”的聲響。
現在已至春日,幾朵雪白的槐花自枝葉間墜下,顫抖着落在樹下人的身上。
皎潔的月光自枝桠的縫隙間傾落,蕭清辭斜靠在樹上,單腿撐起,手上拿着壇酒,正仰頭飲着。
他身上的衣袍寬大,往旁邊散開了些許,清冽的酒水自他紅潤的唇間流下些許,自他的脖頸處流下,聚在那下方凹下的鎖骨處,像是冷白的酒盞。
明月為袍,玉骨做盞。
槐下醉酒,皎然似仙。
蘇沅卿走上前去,站在蕭清辭的身前,手上的劍不自覺地落下,清靈的聲音有些顫抖:“阿……阿辭,你在這裡幹什麼?”
蘇沅卿蹲下身去,撿起地上的酒壇看了眼。
是君慕送來的清桂釀。
據說……一壇千金,入口清冽,還帶着馥郁的桂香,但是後勁極強,極易醉人。
現在瞧着阿辭這模樣……
怕是已然醉了。
蕭清辭身上的酒香萦繞在蘇沅卿的鼻尖,她的臉逐漸泛起紅意,像是醉了一般,有些暈暈乎乎地說道:
“我……我去叫人你熬醒酒湯。”
蘇沅卿起身正欲離開,卻被蕭清辭攥住手腕,将她拉進了懷裡。
他擡眸瞧她,泛着醉意的桃花眸中映着月光,眼尾微紅,頭頂的狐耳懶洋洋地趴在頭頂,雪白的長尾叫嚣着從衣袍中探出,攬住了蘇沅卿的腰。
“阿,阿辭……”
蘇沅卿的唇靠在他冷白的鎖骨上,清冽的酒液上綴着一片飄落下來的槐花,沾上幾滴在她的口舌間。
馥郁的桂香萦繞在她的唇齒間,蘇沅卿醉意上頭,不自覺地咬上去。
蕭清辭悶哼一聲,蘇沅卿聽見,忽地清醒過來,趕忙擡頭。
隻見那冷白的鎖骨邊沿,赫然印着一處淡淡的牙印,和那鎖骨窩裡面沾着的酒液映襯着,泛着粉色。
蘇沅卿咽了下口水。
她的目光往上瞧去,便看見蕭清辭眉眼噙笑,眼尾泛紅,像隻狐狸似的湊近,吻上她的唇。
酒香萦繞在二人的唇齒間,蘇沅卿的臉愈發滾燙。
待蕭清辭想要再湊近時,蘇沅卿往後退了一步。
不多時,她的耳邊就響起了蕭清辭的輕笑聲。
下一瞬,蕭清辭伸手扯下纏在發間的綢帶,将她的眉眼覆住,微涼的指尖觸上她的唇瓣,惹得她不住地輕顫。
她紅着臉,淚水将綢帶打濕,軟軟地覆在眼前。
“阿……阿辭……”
“卿卿乖。”
蕭清辭将蘇沅卿抱了起來,帶着酒意的吻落在她的耳邊:“時辰還早……”
“我們來日方長。”
-(狐狸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