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守衛見着那塊令牌,一人趕忙開門給蘇沅卿放行,一人則是從匆匆跑進去禀告。
那進去禀告的護衛匆匆忙忙,竟是一不小心撞到一個少年身上,那少年被撞得手上一松,懷裡抱着的幾大壇子酒全都落在地上,撒了個徹底。
“蕭肆大人!”
蕭肆的身形晃了一下,待須臾穩住身形後,便伸手拍了拍衣服上沾着的酒漬,蹙眉看向那個戰戰兢兢的護衛,沉聲開口:
“何事如此匆忙,竟是讓你連路都不瞧了?”
那護衛半跪在地上行了一禮,有些害怕地垂首答道:“回大人,郡主方才在門口,說有急事要求見殿下,但先前殿下曾說今日謝絕接客,而郡主對殿下又極為重要……屬下便想着趕忙禀告殿下!”
“什麼?!”
蕭肆聽着,眼睛瞬間瞪大,連衣服上半是驚喜半是焦急地問他:“郡主她現在何處?”
救星啊!
郡主就是殿下的救星!
蕭肆想起後院那爛醉如泥的的殿下,瞬間便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地彎腰扯住那護衛的衣袖,聲音焦急:“你快說啊!”
那護衛似是被蕭肆這副模樣吓到了,有些呆愣地半跪在地上,不過須臾便趕忙回道:“不久前我們才放了郡主進來,想來應當還在前院處……”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瞧見蕭肆像一支黑色的箭矢一般沖向前院,紮成馬尾的墨發在門口處忽地一閃,倏忽便消失在了他的視野間。
唯留那灑了遍地的酒水和酒壇的碎片,在原地昭示着他曾來過。
這邊,蘇沅卿快步在前院走着,卻半晌沒有瞧見一個下人,一時有些焦急。
前世今生,她除了上次中毒時來了一趟太子府,還從未到此參訪過,以至于對這府上的路線不甚熟悉。
而蕭清辭的那些侍從也不知是怎麼搞的,今日前院裡竟是連一人都沒有……
蘇沅卿一身紅衣,匆匆而行,臉上的面紗早就被她扯了下來,露出一張絕色傾城的面容,微挑的狐狸眼為她一張明媚面容染了些妩媚。
走動時揚起的清風卷着幾縷發絲,拂過她的眉眼,擋住了她的視線。
在恍然之間,蘇沅卿似是瞧見一個黑色的影子朝她奔來。
蘇沅卿擡手拂開眼前的發絲,轉身欲躲,卻怎料那黑影竟是直直地在她面前半跪下來,瞧着她的目光似是在瞧着什麼寶貝,聲音恭敬異常:
“蕭肆見過郡主!”
“不必多禮。”
蘇沅卿立在原地,待聽見蕭肆聲音時,衣袖下原本緊張握拳的雙手漸漸松開,垂首朝他問道:
“殿下在何處?我有事需要他相幫!”
“郡主有何要事? ”
蕭肆并未回答她的話,隻是恭敬地站起身來,“不妨告訴蕭肆,屬下這就去做。”
蘇沅卿猶疑了一瞬,但因得元亭情況緊急,便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她的額上因為跑動而生了些細汗,雖是有些狼狽,目光卻依舊鎮靜,對着蕭肆道:
“我的暗衛元亭被困在天香樓中,被九皇子攔在底樓西邊盡處的地庫内,勞煩你找些人去救他!”
“蕭肆這便去!”
黑衣少年起身欲走,卻忽而頓了一下,回首看向蘇沅卿,眼珠轉了一下,瞧着像是在憋着什麼壞主意,又被他很好地掩蓋下去。
他瞧着蘇沅卿,面露猶豫,支支吾吾地說了句:“郡主,照理來說蕭肆作為殿下暗衛,是不能未經殿下批準離府的……”
“蕭肆現在便去就您的暗衛,能否勞煩您去後院的藏卿閣去告訴殿下一聲?”
“當然。”
蘇沅卿點點頭,随即卻又蹙着眉頭說道:“可我不知道那藏卿閣在何處,找起來可能得費些功夫,你們府上的侍從呢?”
蕭肆方才瞧着蘇沅卿蹙眉,心上一顫,險些就要吓破了膽去,生怕郡主不願去見殿下。
幸虧郡主隻是在擔心這事。
此時,方才那個怔愣在原地的護衛正向大門處走去。
蕭肆眉尾輕挑,奔上前去在那護衛耳邊耳語了兩句,随即便回首,對着蘇沅卿佯裝嚴肅地說道:“郡主,這護衛會帶您去藏卿閣,蕭肆便先去救您的暗衛了!”
蘇沅卿還未能言語,蕭肆便施展輕功,霎時便跑了個沒影,獨留着蘇沅卿立在原地,過了半晌,才緩緩冒出來了一聲:
“欸……?”
蘇沅卿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頭。
為何……她有種不詳的預感呢?
這蕭肆這般着急叫她去找蕭清辭的模樣,像是在憋着什麼壞主意一樣。
蘇沅卿蹙眉掙紮了許久,最終卻隻是輕歎一聲,對着那一旁恭敬站着的護衛說道:“勞煩你帶路了。”
“郡主折煞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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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藏卿閣。
一襲紅衣的姑娘被侍衛帶着走至藏卿閣門前,那侍衛上前兩步推開門,随即便立在一旁,斂眸垂首,聲音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