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生癱坐在院中那躺椅上,手持玉盞飲茶,聽着琵琶,一臉悠哉,好不惬意。
忠和在他身側,隻顧得笑臉盈盈為他添茶。
“這都一個時辰了,攝政王還沒收拾好嗎?”柳思生擺手叫停,對着忠和詢問道。
忠和趕忙開口解釋:“王爺說他先去沐浴更衣再來見柳大人,隻是奴才要去伺候被他給趕了出來,這才先來柳大人這邊伺候。”
“沐浴更衣需得一個時辰?”柳思生心中生疑,放下玉盞,沒好氣言出,“他怕不是在故意躲着我吧。”
忠和瞧見柳思生似是生了氣,手忙腳亂給奕宣找補:“王爺可能在選衣裳,這不是知道柳大人來了,需得多收拾一番……”
“他若有這心思,也就不會處處跟我對着幹了。”柳思生抱怨了一句,眼神輕掃面前手持琵琶的尋生,而後沖他勾了勾手,“來,走近些,讓我看看你。”
尋生昨個剛伺候了一個有“閻羅”之稱的攝政王,還差點惹他發了火,今兒個這名聲響徹天下的那個傳說中的“三代”國師就來了?
這真是天賜的“福氣”啊!
尋生不敢忤逆,抱着琵琶起身彎腰到柳思生,在他面前再次跪下:“奴尋生參見國師大人。”
柳思生笑着打量了他一番,突然擡手,用手背輕撫上他的臉。
尋生也被他這一舉動吓得一個激靈,不明所以哆哆嗦嗦開口:“國師大人……”
“大眼一看,确實是相像,但仔細這麼瞧一番,你的臉倒是更加嬌媚。”柳思生帶着挑逗輕勾尋生的下巴,迫使他擡頭,“到底是年歲小,這摸起來也是稱手,難怪他将你留下。”
“國師大人?”尋生剛剛不敢擡頭,如今看清柳思生的臉,心裡一涼,害怕得眼神四處亂瞟。
柳思生一眼識破他的心思,故意将臉湊近他面前:“怎麼怕成這樣?是怕我殺了你?”
“不……不是……”尋生聞此問,立馬搖頭為自己辯駁,“是奴……冒犯了國師大人……奴該死……”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該是你的便是你的,何來冒犯一說?”柳思生笑着松開尋生的手,從懷中取出一隻青綠玉镯遞到他面前,“你我如此有緣,我便贈此玉镯,也望君能好好侍奉攝政王。”
這下尋生徹底蒙了,他這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國師大人……這太貴重了……奴不能要的……奴……”
“給你便拿着。”柳思生打斷他結結巴巴的話,直接拉過他的手将那镯子套在他手腕上,“好玉佩美人,美人配天驕啊~”
柳思生說罷,扭頭瞧見了站在不遠望着衆人的奕宣,話語不斷沖他打趣:“呦,咱們攝政王終于是沐浴更衣完了?”
忠和跟尋生此刻也是有眼力見地朝着奕宣的方向行禮:“拜見攝政王。”
“你怎麼來了?”奕宣也不繞彎子客套,直接問的同時不忘大步往衆人這處走來。
“聽說我家若朝想念我想念得緊,可不得來看看?”柳思生看見他也是臉上掩不住的笑意,扶着石桌看得出有些吃力的緩緩站起身,“都想念我想念到尋個同我長得相似的人了,我這再不來,可是說不過去吧。”
奕宣于柳思生面前駐足,嗤笑一聲反問他:“柳思生,你是在吃醋嗎?”
“若朝想讓我吃醋嗎?”柳思生不甘示弱,也上前幾步,微微仰頭将臉湊近他面前,咫尺之隔,“還是說若朝就是留他故意氣我的?”
經過了這麼多次,奕宣都對他這一招免疫了,偏過頭語氣輕飄飄道:“此人是陛下送來的,我也隻是好奇才留下,若你也會彈琵琶給我聽,我便不留了。”
“行啊,我彈琵琶給若朝聽。”誰料柳思生不假思索,直接脫口而出。
這又換奕宣不淡定了,這是聽了這話覺得又好笑又好氣。
真是差點忘了,他柳思生就是個無賴啊?
我越刺激他,他越得寸進尺。
“哈哈哈哈,算了,我要是真彈了,若朝你聽了怕是要做一晚上噩夢。”柳思生見他吃癟,目标達成,心滿意足重新坐回椅子上,“行了,不逗你了,說正事,我來是有東西要送你。”
奕宣在心裡對他翻了個白眼,無奈歎了口氣問道:“什麼東西還需要您這位高權重的國師親自送來?”
柳思生猶豫,将目光停在尋生身上。
奕宣立馬明了,招手讓他退下:“現在說吧。”
“我來送攝政王一場禍亂。”柳思生緊接着開口,對上奕宣的神色嚴肅起來,“敢接嗎?”
“什麼禍亂?”奕宣追問。
“北月禍亂。”
明昭殿内,奕知将折子重重甩在衆臣面前,怒不可遏:“國内動蕩未平,這北月就上趕着來入侵?真是算好了時候啊!是誰?這細作究竟是誰?”
大殿之上鴉雀無聲,人心膽怯,也是不想往這節骨眼上撞。
奕宣環視了一圈,見衆人不語,便率先上前:“陛下,這細作是誰暫且不論,當務之急是鎮守北定邊關,臣弟認為還得是葉家才能擔此重任,臣弟願随葉流将軍一同鎮守邊關,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