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的觸感傳來,奕宣一時竟忘了推開懷中之人。
待回過神來,慌不擇路還不忘用盡全身力氣,猛地将他推開。
誰料柳思生腳步踉跄,身形不穩,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奕宣心下一緊,眼疾手快,又急忙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
恰在此時,天邊火光閃過。
借着那瞬間的光亮,奕宣清晰地看到他臉上泛起的紅暈。
原來是喝醉了,難怪他突然這般反常。
或許是那個吻讓柳思生徹底失去了意識,隻見他搖搖晃晃地直想要往奕宣懷裡撲。
奕宣滿心無奈,伸出雙手推搡,試圖與他保持距離,口中喊道:“柳思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小白,我抓住了小白!”柳思生緊緊拽着奕宣的衣袖,沖着他癡癡地笑着。
什麼跟什麼啊!
小白又是什麼玩意兒?
太莫名其妙了吧!
吃虧的是我好不好?
怎麼我現在還得哄着他?
而且他醉了之後,怎麼還跟變了個人似的,還耍起酒瘋來了?
知道自己是個酒蒙子就别喝那麼多啊!
二人正拉扯之際,一道身影慢悠悠地從暗處踱步而出。
奕宣擡眼瞥見,心裡“咯噔”一下。
慌亂間,他不假思索,猛地用力一推。
怎料柳思生腳步虛浮,整個人不受控制,輕飄飄地向後倒去,落入了來人懷中。
“父皇……”奕宣忙不疊彎腰行禮,又急切地解釋,一張臉漲得通紅,“我們隻是……他……柳思生他喝醉了。”
奕明長聞聲,緩緩低頭看向懷中之人,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
誰料柳思生借着酒勁,掄起拳頭,不輕不重地砸在奕明長的胸膛上,而後含混不清地開口:“奕明長……你……他媽的真不是個東西!”
聽聞此言,奕宣倒吸一口涼氣。
我的天呐,他喝醉了真是膽大包天,什麼話都敢往外蹦!
奕明長默不作聲,隻是穩穩拉住柳思生的胳膊,防止他摔了。
緊接着,他重重地歎了口氣,語氣裡竟透着難得一見的輕柔:“阿無,咱們回去吧。”
“早知道……我就不該……嗝……” 柳思生話還沒說完,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他擡手扶住腦袋,嘟囔着,“香,阿瑤,快點香……”
奕明長擡眸,深深地看了奕宣一眼,吩咐:“行了,時候不早了,你也回吧。”
“是,父皇。”
言罷,他輕輕攬着柳思生,轉身緩緩離去。
奕宣看着二人離開的背影,總覺得心裡特别不是滋味。
到底是什麼?
還有那個吻,天殺的他竟然是醉了的。
真是差一點!
就差那麼一點,我就那什麼……
奕宣想着,急忙用雙手揉了揉臉,越想臉上越熱得發燙。
這以後是真沒辦法直視他了。
好在一切都如此平靜,柳思生醒了也是不記得。
哈哈,他不記得了。
奕宣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在床上足足躺了三日,才勉強将那惱人的觸感從腦海中抹去。
二人就這麼相安無事度過了半年。
隻是偶爾書寫來往一下子,他還是那麼喜歡給自己寫情書。
再者就隻有進宮上朝能見上幾面。
柳思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也是時不時開些不合适的玩笑。
不過自己如今也明白了他的心思,倒是也見怪不怪了。
又是一年秋狝之後,各地征稅征糧,該收收,該放放,倒是與往年沒什麼不同。
隻是有一個不幸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