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透亮的聲音,夾雜着靈動傳來。
馬背上的少年一身淡藍色華服,墨發高束,束發的錦帶随風輕揚,幾縷碎發俏皮地散落在額前,更添幾分不羁。
面容如雕刻般精緻,劍眉之下,星目璀璨。
聞聲,下意識地勒緊缰繩,胯下駿馬長嘶一聲,前蹄揚起,激起一片塵土。
回眸,瞧見一個身着紅色衣裳的女孩,估摸着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
那女孩眉如遠黛,一雙眸子澄澈明亮,瓊鼻秀挺,櫻唇微微上揚,綻出一抹清甜笑意。
恰似春日芙蕖,清新脫俗。
微風輕輕拂過,吹起她耳邊的秀發,那幾縷發絲俏皮地在她臉側旁舞動。
她小步跑到馬旁,一臉興奮得朝馬背上的楚禹揮手。
楚禹将身子俯底,望着她輕笑一聲:“怎麼?我這還沒走呢,也甯你就舍不得哥哥我了?”
楚卿踮腳,拍了他大腿一巴掌:“别貧了,我隻是想來問問,你這次跟爹爹去華京是要進宮嗎?能帶上我嗎?”
楚禹聽見她這麼說,臉上挂上疑惑:“怎麼?你這是想姑母了?這次這麼想進宮。”
“嗯……對,我就是想姑母了,怎麼?隻許你去看姑母不許我去看嗎?”楚卿手叉着腰,輕哼一聲順着楚禹的話回他。
楚禹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直起身子,望着她的目光意味深長,不語。
楚卿瞟見他的目光,又迅速移開,似有一絲心虛:“算了算了,我找爹爹說去。”
楚卿說着剛邁開腳,便覺得一股力道拉住了自己的後衣領。
随後雙腳騰空,她就這般被楚禹拉到了馬背上。
“啊!”楚卿吓了一跳,躺在楚禹懷裡,怒瞪了楚禹一眼,“楚也安!這把戲你從小玩到大煩不煩!”
“敢直呼兄長名諱?你瞅瞅就你這目無兄長、毫無禮數的樣子,就這我能放你進宮?”楚禹雙手拉着馬缰,将她圈住,還是生怕她不安分掉下去,“說,你進宮幹什麼?”
馬背在晃動,楚卿也是怕自己會摔下去,緊緊拉着楚禹胳膊,這次開口倒是沒了底氣:“……姑母,去看姑母。”
“楚也甯,你再不說實話我把你扔下去了啊。”楚禹說着故意松開一隻手。
“啊啊啊,楚也安,你敢這麼對我,不怕我告訴爹爹嗎?”楚卿雖說嘴上不饒人,但抓着楚禹的手還是緊了緊。
“你少拿爹威脅我。”楚禹見她不松口,自己也拿他沒辦法。
哎呀,誰叫全家就她一個丫頭片子呢,可不得疼着?
楚禹看着她今日這種種不正常的舉動,突然冒出個不好的念頭:“楚也甯,你不會是為了宮裡那小子吧。”
“我……”心思被戳破,楚卿臉上肉眼可見瞬間泛起紅暈,說話也變得支支吾吾。
“好啊你,還真讓我猜對了。”楚禹氣憤得直接一手領着她,又把她放回地上。
楚卿剛落地一個踉跄,差點摔過去。
楚禹見狀,還想伸手去扶,見她沒倒,倒是松了口氣。
楚卿轉身對他尴尬地笑了笑:“我就是去看看……哎呀,哥,你帶我去呗,我也好久沒進宮了。”
“不行。”楚禹直接開口回拒,“你知道那小子是什麼人嗎?如今葉家回京,國師也回來了,他刺殺國師的事都傳到咱東尋來了,如今陛下召見東南西北四王回京,想來跟他脫不了關系,你個東尋小主現在敢跟他見面?”
“若朝哥哥弱冠,我隻是想給他送弱冠禮。”楚卿說着臉上浮現落寞的神色,“若朝哥哥本就在宮裡受欺負,說他能做出刺殺國師這種事情?哥,難道你信嗎?”
“那兔子被逼急了還跳起來咬人呢。”楚禹開口反駁她,“你不能就小時候見過他幾面,瞧他長得還不錯,你也喜歡點,就這般向着他吧,都過去七八年了,人心都是會變得呀,我的傻妹妹。”
“你不了解若朝哥哥,憑什麼說他壞話。”楚卿瞬間切換至撒潑模樣,眼睛瞪得滾圓,直勾勾盯着楚禹,腮幫子鼓起,活脫脫一隻河豚。
“你一口一個若朝若朝的,我怎麼聽着就這麼氣?那小子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啊。”楚禹受不了了直接翻身下馬,怒氣沖沖走到楚卿面前。
楚卿眼見他生氣,有些被吓到,連忙退了幾步:“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
“在說什麼呢?”
低沉的男聲傳來,瞬間澆滅了楚卿的氣勢洶洶。
她似小鹿被馴服,腦袋迅速耷拉下來,身體緊緊挨着楚禹,與他一同屈身行禮,聲音裡帶着一絲怯意:“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