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閑聊了兩句,蕭川起身便要告退,弈甯忙一同上前。
紀妃便有些不高興了:瞧瞧她這兒子,才來了将将不過一刻鐘的功夫就要走。自己不過是讓這丫頭站了會兒,哪裡就累死她了,要他這般護着?這成婚才一日呢!果然不是在自己跟前兒長大的,到底不如日日養着的來得親近。
雖心中不悅,但到底是自己兒子,以後去了西北隻怕又是幾年不得一見。
便又扯着笑,道:“已是午時了,我讓小廚房備了膳食,你兄弟二人難得一道兒,今日便在母妃處用飯吧。你三哥給我帶了你三嫂自己釀的杏花釀,母妃很是喜歡,今日你們也陪母妃飲上兩盞。”
說完,便看向弈甯,臉上帶着笑,卻不說話。
弈甯還有什麼說的,這便是讓她自己回去的意思了。既是要同桌用飯,還要飲酒,有蕭州在,她自然不便同席。
蕭川眉頭蹙起,正欲拒絕。弈甯搶先開了口:“既是母妃高興,殿下便留下陪母妃用飯吧。正好府中嫁妝還未歸置,事情也多,恕兒媳不能侍奉母妃用膳,這就先行出宮了,改日再來給母妃請安。”
紀妃巴不得她趕緊走,聽她這麼說,冷冷應了一句:“嗯,你且去吧。”
心裡卻道:這謝氏女旁的不怎麼樣,倒是會看人臉色,果真跟謝貴妃那賤人一樣,慣會這些彎彎繞。
蕭川看着弈甯,她還是笑得一臉溫婉,仿佛此間紀妃所有的刁難,針對的都是旁人一般。
黙了黙,才道:“既如此,你便先回去吧,讓秦風帶人護送。”
弈甯應“是”,又給紀妃和蕭州行了禮,才捧着托盤出去了。
一出啟祥宮大門,弈甯便抽了條絹絲帕子蓋住了托盤,這才交給秦風。
這一路出宮,還有好一段路,不定會遇見什麼人。這樣一對镯子賞賜一個親王妃,還是新婚禮,紀妃不嫌丢人,她卻不想平白給人當了談資。倒也真是難為紀妃了,堂堂一介妃嫔宮中要尋出這樣一對兒玉镯,怕是也不容易呢!
在宮門口等了一上午的丁香和白芷,沒料到都這個時辰了,弈甯竟然出宮了,而且還是一個人。二人在外頭自然是不敢多問,等上了馬車,丁香才道:“王妃怎的一個人出宮了?殿下呢?”
新婚夫婦一同進宮,沒道理隻有自家姑娘一個人回來啊?
弈甯笑笑,道:“母妃留了殿下用膳,我們先回去吧。”
丁香和白芷不禁面面相觑。成婚頭一日,留下自己的兒子,把兒媳婦獨自趕回府?即便是普通人家的婆婆,怕是也做不出吧,這可是宮中的娘娘啊。
“殿下也不管您?”白芷問。
弈甯想了想,看蕭川當時的樣子,應是也覺得不妥吧,隻不過自己先開了口。
她當時想的是,無論如何,紀妃都是嫌惡自己的,與其等她開口趕人,倒不如自己主動說。
而且她前面敬茶時,也是故意的。紀妃越是想為難自己,自己就越是做小伏低,其實也是想試探一下蕭川對紀妃究竟能依順到什麼地步。若他當真不管是非曲直,一昧愚孝,她今後的日子怕是要有得費心了。
好在看他的态度,倒并非無度遷就。如此,她也能輕松些。若是可以,誰又不想活得恣意些呢!
看兩個丫頭氣鼓鼓的樣子,弈甯好笑:“好了,我都沒生氣,你們氣什麼?他并沒有不管我,是我自己要先回府的。”
說完,又覺得這一上午真是累啊,這個宮那個宮的跑,她腳都快斷了。
“哼~”弈甯嬌氣地哼唧了一聲,歪歪靠倒在丁香身上,可憐巴巴地嚷着:“丁香,我腳疼,腿也難受得厲害。”
馬車上不好服侍,一回到王府,丁香立馬手腳麻利地給弈甯卸了钗環裙衫,換了家常的輕軟襦裙,服侍她用了午膳。待弈甯躺到了羅漢床上午休時,方拿了精油,塗在手上搓熱了,順着小腿,再到雙腳,一點一點兒地給弈甯揉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