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宗道山門外,蕭祁依舊在。
後山,呂玉真住處。
“宗主,那個黃泉尊者又來了!”周顔急得冒火,“他日日在門口杵住,說您不出去見他他就不走了!”
呂玉真氣定神閑地翻着秘籍:“讓他滾。”
周顔為難極了:“可是宗主,他好像是個傻的,您越讓他滾他就越高興,還說什麼打是親罵是愛。”
呂玉真皺起了眉,蕭祁來了半月有餘,日日吵着要見她,她日日讓人帶話,讓他滾。
原以為依照那鬼的性子,早該滾了,誰知道他居然說出這麼恬不知恥的話來,看來這二十年,他的臉皮厚了不少。
“那你就跟他說,我走火入魔死了。”
“……”周顔沒想到會有人這樣詛咒自己,但轉念一想,這倒不失為個注意,“那我去傳話了。”
“嗯。”
周顔方得了宗主準許,便打算去打發蕭祁,不曾想才邁了一步,忽聽得山腰處一聲巨響。
隻片刻,便濃煙滾滾,像是着火了!
“這是怎麼回事?是誰膽敢在我天宗道殺人放火!”
周顔震怒,便要去一探究竟,誰知剛一轉身,正準備問呂玉真意見,便忽感一陣風吹過,待到回過神來,哪裡還有自家宗主的身影?
望了望山火處,周顔無奈搖頭,心道宗主終于忍無可忍,去找蕭祁算賬了。
山腰處,火勢蔓延甚廣,眼見着就要燒出來一片空曠,突然間,有流水傾盆而下,須臾間,山火便熄滅殆盡。
一片狼籍之上,站着一紅一藍兩個身影。
呂玉真面色不善,但也隻是輕蹙雙眉,好似波瀾不驚的得道之人,早已超脫七情六欲。
反觀蕭祁,眼底熱烈渴望,好似要噴湧而出。
他激動地望着一臉淡漠的呂玉真:“夫人終于肯見我了!”
呂玉真聞言,也隻冷漠地瞥了她一眼:“二十年了,黃泉尊者還是這麼沒有長進。”
蕭祁眯着眼笑得一臉幸福:“夫人還記得你我分别了二十年,夫人果然還記得我。”
“……”淡定如呂玉真,都要無語了、“你到底要做什麼?”
“不做什麼,隻是想見夫人,但夫人對我避而不見,夫君便隻能出此下策。”
他一口一個夫人,喊得親熱極了。
“你我早已橋歸橋路歸路,黃泉尊者還請自重,若是擾亂我天宗道安甯,我絕不手下留情。”
“那我就綁了夫人回去!”
“你打不過我。”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是事實。
蕭祁打不過呂玉真,至少現在是真的打不過。
他道心已亂,在崖底之時,便亂了,而“天鑒”所助益的修行,是禁七情六欲的。
所以,他壓根未用到“天鑒”,但依舊成為了三界第四。原本他之修為,應該位列神位的,但他為了尋呂玉真的魂魄,自願留在了地府。
整整二十年,呂玉真的魂魄,一絲一縷都沒有尋到。
後來他威脅了天帝,天帝才告訴他,奈何水底有他要的答案,他這才跳了奈何橋,也真的尋到了呂玉真。
“夫君是打不過夫人,可夫人就真的忍心抛棄夫君我嗎?當日在崖底,我們可是……”
“閉嘴。”呂玉真終于生了不過,眼前這個登徒子成功激怒了她。
她這廂道心一亂,蕭祁見了,立馬便乘人之危,竟逼近了呂玉真,将人擄下山去了!
他二人本就實力懸殊不大,蕭祁要制住呂玉真,是難事,但也不難。
一切發生的猝不及防,天宗道甚至無一人知曉,他們的宗主被蕭祁帶走了……
山下客棧,甲字号卧房内。
呂玉真一巴掌扇到了蕭祁臉上,對方卻笑得更歡了。
“你不要太過分,蕭祁,那日山崖下我是為了救你,而你居然,用此事來威脅我?”
“這怎麼能是威脅呢!這是命運使然,你我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他瞧着精神真的有問題,呂玉真是真的有些後悔,當日在崖底救了他。
“夫人,既然我們已經是真夫妻了,斷沒有分開的道理。”蕭祁道,“況且,夫人忘記了嗎?你我本就是天生一對,隻有你我合體,才能對抗得了天道。”
呂玉真頓了頓,蕭祁雖然讨厭,但說得也确實是事實。
自那日崖底雙修後,她的修為便大漲,甚至對上天地尊者都有久戰的能力。
她斂着眼,沉着聲問:“所以你想做什麼?”
蕭祁道:“我想做什麼夫人應該也清楚,你也知道,最近天道做得糊塗事越來越多,偏偏你我合力都打不過他,所以我們需要好好修煉才是。”
這番話太過露骨,該懂的自然都懂,呂玉真自閉關以來,功法遲遲得不到突破,天凡兩界又不似表面那樣平和,她必須想辦法,盡快修煉至最強。
蕭祁是鳳凰,而她是梧桐,或許,可以再試試。
思及此,呂玉真最終還是答應了。
那一日燭光紅鸾,二人修為大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