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想起這人最近抽什麼風,忙歸忙,私生活這方面怎麼講?過去太近女色,現在突然變得清心寡欲,反常。
沈恬平日裡清爽慣了,隻是偶爾畫畫工作裝很淡,極少精緻妝容,但這次沒辦法,彭凡回不來,陳總在海外,宋意出差像是消失了一陣。
隻剩她和總裁辦另一位女高管厲忬出席此次晚宴,厲總絕對實力女強人,外強中幹,同彭凡年紀差不多,單身的她受外表影響一直被傳是個拉拉,真假就不得而知了。她特意安排了造型師為沈恬打扮一番,隻為符合宴會主題。
簽到後,如一男一女般步入了會場。商會設在外灘最頂級的一家會所酒店。
就在沈恬踏入中央大廳的一刻,換來了周圍人注視的目光。
她今晚穿着一襲淺灰綠色的手工輕紗禮裙,香肩小露,長長的同色寶石耳墜随着輕移的蓮步緩緩而動,将肌膚襯得猶如凝脂一般。弧形優美抹胸更讓纖腰盈盈似經不住一握,高绾地黑色發包與勝似雪白的香肩雪頸相得益彰,勾勒出完美的線條。
加之,略施粉黛,那一颦一笑攝人心魄。
今晚的沈恬配得上那兩句:秀色空絕世,荷花羞玉顔。美的震懾,美的遺世獨立。
“高摩冒出個天仙來?!”
“之前見過,就是這出水芙蓉的姑娘。今晚稍加打扮,叫人一哆嗦。”
“……”
周圍人紛紛傳來議論的聲音,搞得小姑娘很不自在。望了望身邊的厲忬,小聲嘀咕道:“就說不穿這件吧。”
“長得好看又不是哪件衣服能左右了的。”對方坦誠回道。
沈恬汗顔。
盡可能讓自己舒适點,從熱絡的人群,悄悄退步到一旁的休息區域。倒了杯氣泡水,緩緩坐下。她明白,今晚自己就是一個小随從,有厲總在誰會和她攀談,那她就盡職盡責的做好一個花瓶,拖到時間結束,回家泡個熱水澡休息。
她這麼想着,在下一秒不經意擡眼間,心上一跳像是漏掉半拍,遠處那人正是半月未見的——譚宗明。
男人指間銜着一支高腳杯,舉止優雅克制,被身旁的老總們簇擁着,神情溫和而閑适地同他們聊着天,偶爾身邊人發出大笑的時候他也隻是淡淡地彎起嘴角,再低頭小抿一口杯中的紅酒,那是在社交中最讓沈恬覺得羨慕又崇拜的從容。
有一種人就好像天生有一種魔力,隻要出現在人群中就會立刻讓周圍的人變成陪襯的背景,而譚宗明很顯然就是那樣的人。
沈恬閉了閉眼,讓自己清醒點。她貪戀的那點小心思,不是在百轉千回的客觀分析裡全然斬斷了嘛,那還看什麼看。
歎了口氣,想想工作吧,她這幾天接替宋意的任務完成。但note面臨的問題還在,隻是解決了眼下的危機。沈恬煩悶的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喝到一半的時候,眼睛再次瞥到那男人,可這次誰料,他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一位大美女,而此人也正是現今娛樂圈炙手可熱的新晉小花——榮夏。那女人動作親昵的挎着譚宗明的手臂,兩人有說有笑,譚宗明更是滿眼寵溺的看着對方。
沈恬一口氣沒換好,被重重的嗆到。為了不讓自己出醜,更不想破壞周圍氣氛,她慌慌張張起身,盡力小聲咳着,拿起手包擋住臉,悄悄溜去衛生間。
卻不知被何時出現的包奕凡,一個低音炮問候:“怎麼了?不會是哮喘犯了吧,我就說你少來這種場合。過敏的東西多。”沈恬顧不得去推開他,便被扶着向洗手間方向走去。
安迪眉頭緊皺,抱臂,體内好似有股氣焰在燃燒,她不舒服很不舒服。包奕凡前一秒還在同她你侬我侬,一晃眼就心急如焚的跑去前女友跟前,不自覺的露出滿滿關心。她以為自己很大度,原來是眼不見為淨,當她真切看到的時候,她無法子,沒什麼忍耐力,隻想湊過去問清楚。
她往那方向走着,卻看見一人比她還快了一步,像是要着急的去争什麼似的,步伐在不自覺加快。
沈恬可不想在大庭廣衆之下與包奕凡糾纏不清,她一口氣跑進女士那一側,想着盡快緩過來,同包奕凡打個哈哈就撤了。
包奕凡靠着雕花大理石柱子,手背搓着鼻尖,一臉擔心。
不到半分鐘,看到沈恬神色自若的從裡面走出來,包奕凡才平複下來,走向前帶着點斥責道:“你說你啊,還跟個小孩似的,怎麼喝水總能嗆到呢?”
沈恬好笑的看着他:“喝水嗆到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你就敢保證你一輩子喝水不被嗆到。”
包奕凡:“我沒被水嗆到,倒是總被你嗆到。”
沈恬:……
“你們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沒看到包氏的人?”沈恬好奇道。
包奕凡:“包氏晚宴沒來,我是以東道主家屬身份陪安迪來的。比你早到一步。”
說着包奕凡盯着沈恬上下打量一番,三年多他從未見過小姑娘如此盛裝,容顔嬌媚的模樣。她像是一隻嬌嫩的花骨朵在一點一點絢爛綻放,每個時期都在淋漓極緻的展現着她妖孽般的美。
作為前男友,他此刻首先是個男人。
包奕凡喉結滾動,情不自禁的咽了下口水:“我沒别的意思啊,以後少穿成這樣。太…,我這是以沈括身份好心提醒,你說這是正經高端局,這要是哪天去同人家談判,你穿成這樣,那甲方正好又不是個正人君子……”
包奕凡又以一個長輩姿态來喋喋不休了,沈恬聽的頭疼,敷衍道:“啊,對對對。”
兩人低着頭,鑽心的邊吵着邊從裡面出來,擡頭撞見的卻是那面部緊繃,目光幽深的二人。
瞬息,空氣像被凝住一般,把四個人定格在那。
沈恬小心翼翼擡眸,對上譚宗明那雙劍眉星眸時,壓迫感十足,好像她做了什麼錯事,心虛的不敢看他。可她又明明問心無愧。
終是,拾了把傲氣瞪了回去,但更是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毫無威懾力。
短暫的對視,譚宗明突然笑了。
他笑的很從容,還真是剛從象牙塔裡走出來的小姑娘,太好懂,就像是一隻被訓後又氣炸毛的小貓,讓他忍不住的想要去哄哄:“好點了嗎?我帶你出去透透氣。”
雖然笑着,但他語氣相當平淡,沒有任何情緒。
讓沈恬感覺自己手中的匕首一下就化成了細沙,眨眼間就從指縫間無力地流走了。
這話後半句是說給包奕凡聽的,他不再避諱,也是劃清了界限,以表明你照顧你的人就好,别再關心我的人了。
這種沒來由的疏離感,忽然被安迪嗅到個明白。腦袋瞬間開竅了,佯裝更加好氣的死死瞪了包奕凡一眼後轉身就走了。
包奕凡見狀,無心再沉浸此刻,可能他還沒捋清什麼,便向譚宗明颔首,一溜煙追向安迪。
沈恬收回神色,一副冷若冰霜模樣,沒再理會他,自顧自朝前走去。譚宗明正準備追上去,被那位新晉小花攔住,提醒他要上台講話了。
譚宗明頓了頓手,疾步朝會場主席台走去。
會場外的休息台,一對俊男美女争辯不休:“安迪,你要信任我。就因為什麼都沒有,我才敢在你面前肆無忌憚,我真當她是妹妹。你說的對,有些事情是習慣,畢竟三年,可能她舉手投足間要做什麼我都知道。”
安迪聽到這更覺得不可思議,氣的火冒三丈道:“你那麼了解她怎麼舍得放手,幹脆,破鏡重圓算了。”
包奕凡氣急敗壞,他解釋了這麼久怎麼越說越糟糕。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克制住情緒,辯證着一想,倏然通了。這是好事呀,安迪吃醋成這樣,不全都是因為在乎自己,愛自己。他應該欣慰才對。湊近再次用力環抱住對方,任由她怎麼掙紮也不松開。
包奕凡滿眼動容,在她耳邊呢喃着:“安迪,你聽我說,我發誓,我愛你,我愛的隻有你。她是習慣,我會改,但求你,給我點時間。”
安迪終是被火熱的包子又一次暖化,潸然淚滴:“你知道我前幾天,不小心在你車上看到一盒哮喘藥時,我心裡多痛嘛。你要是忘不掉她,幹嘛還來招惹我。”
話未說完,被男人窒息的吻堵回去,而後從齒縫間繃出幾個字:“回去就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