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正趴在地上,因為不想讓兒子看到自己此時的失态,便提高了些聲音道:“我們都沒事,你也小心些,好好躲着。”
今天要出門,崔玉臻把小金和小玉都帶上了,因為馬車裡空間有限,她們這些人坐的是後面的馬車,和劉氏的嬷嬷丫鬟們坐在一起。變故剛起的時候,小玉就像支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來,撲向前面的馬車。
崔玉臻看不見,但是叮叮當當的兵器相交的聲音、刀劍刺入身體的鈍響和有人倒地的聲音還是傳進了車裡,昭示着馬車外的戰鬥有多激烈。她當了那麼多年皇後,也見過些大場面,又有最後的逃亡經曆,此時倒是不怎麼害怕,隻是覺得有些意外,她還沒當上皇後呢,都能引來刺客了。
劉氏就不同了,她隻是個尋常的内宅主婦,聽到這些聲音,想到有人要殺她和女兒,有人可能已經死在了她的馬車外頭,就趴在地上顫抖起來。
崔玉臻隻能張開雙臂抱住她。
半盞茶的時間之後,外頭的戰鬥結束了,小玉的聲音再次響起:“太夫人,大姑娘,賊人被奴婢殺了三個,剩下的兩個服毒自盡了,你們不必擔心。”
崔玉臻扶着劉氏坐回座位,讓她靠着座墊休息,自己才掀了車簾,朝外粗略打量了一下。
崔玉信似乎沒有受到攻擊,衣衫整齊,發冠絲毫不亂,不過臉色不大好,正和一個侯府的護衛交代什麼。地上躺着四五個陌生男人的屍體,侯府護衛隊的隊長錢茂受了不輕的傷,也在地上坐着。小玉持劍而立,青色的衣裙上有幾處暗色的斑點。
“妹妹,母親還好嗎?你們可有受傷?”護衛抱了抱拳轉身就跑,崔玉信這才回到馬車旁邊。
“娘沒事,我們都沒受傷,大哥你呢?”崔玉臻不放心,還是問了問。
崔玉信的臉色更難看了:“我沒事,這些人似乎非要害你跟母親,根本就沒有分出人手來攻擊我。我已經叫人去京兆府報案了。”他不但不傻,還挺精明,稍微一想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那我們就繼續走吧。”崔玉臻往遠處看了看,這裡原本是車水馬龍的要道,可是有人當街行刺,死了人見了血,無關之人自然躲了個幹淨,趕路倒是挺好的,“别誤了賀壽的時辰。”
小玉見危險解除,也不關心後續的事情,幹脆就坐在了車轅上。
等馬車再次跑起來,劉氏滿臉的驚懼才算散去:“你怎麼不讓你哥留下,看看是誰派他們來的?”
崔玉臻搖頭:“沒有用的。這些人當街行刺,失敗了就自殺,肯定不是一般的殺手,能找得到這些人的人,身份也不難猜。咱們便是強行抓了他們,拷打之下他們一定會胡亂攀咬,反倒牽連了别人。”
劉氏歎口氣:“你說得是。不過娘擔心,今天這個王府裡說不定有什麼在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