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中年女人顯然沒料到我會反擊,瞬間漲紅了臉,抖着手指直往我鼻尖上戳,一副要背過氣去的樣子。
“你什麼你?”我快速後退了幾步,和中年女人保持安全距離,毫不客氣回擊:“一個勁像條瘋狗一樣到處亂吠,你煩不煩?”
“墨燨,不可放肆!”淩鋒低喝出聲,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一把将我拽到自己身邊,沉聲質問:“你今日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言行舉止如此怪異?”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怎麼解釋,就幹脆不解釋。
目光悄悄瞥了徐歌一眼,發現那小子什麼反應都沒有,隻是若有所思的看着這邊。
看來這個富家少爺,應該有兩把刷子,并不像前面所表現的那樣暴怒無常,胸無城府。
中年女人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她瞪着我,眼神怨毒恨不得捅了我。
說不過我,她就轉頭看向淩鋒,一陣怒吼輸出:“淩鋒,當年老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收留了這個喪門星。你看看這狗東西,長成什麼樣了?目無尊卑,以下犯上,早該扔出去亂棍打死,留着他就是個禍害。”
淩鋒眉峰一蹙,顯然已經聽不下去,沉聲回擊:“柳嬷嬷此言差矣,十年前是您說他長相喜人,來日必成氣候,不失為柳芳苑一大瑰寶。今日他頂撞您,固然失了禮,但這也是您咄咄逼人在先。他性子一向寡淡,從未與人交過惡,卻在昨日突生變故,這其中緣由想必您應該比誰都清楚吧?”
柳嬷嬷目光陰狠地盯着淩鋒,恨不能在他臉上戳個洞,顯然是被說中了痛處。
她梗着脖子,怒聲回嗆:“老娘供他白吃白喝這麼多年,用他換點銀子有什麼不對?你真當老娘是開善……”
“夠了!”
“嘩啦!”
忽然響起的重喝聲以及茶杯砸落在地的碎裂聲,吓了我一跳,也驚得在場之人紛紛噤了聲。
我轉頭看去,就見徐歌一甩衣袖,掀起幾片桃花瓣,從椅子上站起身,冷着臉掃了一圈在場的人:“你們有完沒完?”
柳嬷嬷吓得兩肩直抖,連忙對着徐歌彎下腰,小心翼翼地說:“徐少爺,人已經在這了,您看要怎麼處置?”
徐歌沒搭理她,目光落在我身上,不疾不徐地朝着我走來。
柳嬷嬷瞪了我一眼,眼中滿懷惡意,跟在徐歌身後,一臉谄媚地說:“徐少爺,這小畜生像驢一樣倔,需不需要奴家……”
徐歌劍眉一擰,回頭掃了柳嬷嬷一眼,神色陰霾:“你覺得本少爺會搞不定一個廢材?”
柳嬷嬷頓時啞然失聲,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啧!你才廢材,你全家都廢材!
徐歌大概還不解氣,一腳踹向柳嬷嬷,将她踹翻在地,神色厭惡至極:“滾!少在本少爺面前晃蕩。”
柳嬷嬷驚恐不已,忙連滾帶爬退到一邊。
看她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慫樣,我還真是有點暗爽。
徐歌似乎這才滿意了,走到我和淩鋒面前站定,目光緊緊鎖定在我身上:“你方才說要請本少爺看戲?”
我迎上徐歌的目光,正要出聲回應,眼前忽然一暗,一堵肉牆擋在我身前,搶先說道:“徐公子,墨曦沒見過什麼世面,不懂……”
“閉嘴。”徐歌怒目而視:“本少爺問的是他,輪得到你插嘴?滾一邊去!”
淩鋒挺直脊背,身形一動不動,顯然打算護犢子到底。
我在心中歎了口氣,這位大叔對墨燨可真是盡心盡力。
我隻能從側面越過淩鋒,站到徐歌身前,目光直視着他,語氣輕松地回應:“對啊,你要是願意賞臉,我不止請你看戲,還能自制好玩的東西送你,要還是不要?”
淩鋒目光複雜地看着我,那目光就像我忽然染上了什麼大病。
片刻後,徐歌忽然笑了,笑容很怪異,說不上來是嘲笑居多,還是隻是覺得好笑,他幽幽出聲:“你有銀子嗎?你知道請本少爺看戲需要多少銀兩嗎?”
“……”兄弟,純屬忽悠你一下,你大可不必當真,不過是為了離開這個地方而編出來的借口而已。
徐歌目不轉睛地看着我,顯然就是故意想讓我難堪,又或者還想看看我會不會再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
我被他這麼盯着,一時間也沒其他推脫理由,隻好硬着頭皮,在身上摸索了起來,隻希望作為主角,身上能有那麼一點點錢。
很可惜,我全身上下都摸了一遍,還真是一個子都沒摸到。
我去!這也太慘了,怎麼說也是一番男主了吧!竟然身無分文?請問主角光環在哪裡?
【本書修改後,墨燨前期成了一個窮光蛋。】
“行吧!”我無言以對。隻能找借口:“那啥……我沒帶……”
徐歌好整以暇地看着我,那眼神就跟逗小狗一樣:看你還怎麼編?
我卡殼了一下,把到嘴邊的錢字吞了進去,露出一抹尴尬地笑容:“我銀子沒帶,要不,我去我住的地方拿來給你看?”
淩鋒已經沒眼再看了,他隻得上前兩步,在我耳畔低聲說道:“年少不知事也得有個度,徐少爺怎會與我們這些貧民結交,你趕緊好生與他道個歉,别又惹惱了他。”
我對大叔的話充耳不聞,隻是一言不發地看着徐歌,以我這幾年混迹于服務行業來看,這位小老弟明顯不是那種喜怒形于色的人,至于之前為什麼要在衆人面前表現得易暴易怒,八成是有其他作用。
徐歌和我對視片刻,嘴角勾起一抹透着深意的弧度,還真就應承了下來:“既然你誠心相邀,本少爺豈有謝絕之理?”
果然,我不按套路出牌,他幹脆就順水推舟。
徐歌的話讓在場衆人皆是為之一震,全都傻眼了。
柳嬷嬷更是露出見鬼一樣的神情,估計心裡正在想徐少爺身份何等尊貴,怎會答應我這樣毫無身份背景可言之人的無理要求,除非是失心瘋了吧?
笑面虎,誰不會?
當然,我能做到臉不紅心不跳,信手拈來就稱兄道弟,三言兩語話家常,完全是因為這幾年被各種難纏的客戶鍛煉得刀槍不入了。
看得出來徐歌也不是蓋的,他對周遭人的反應不為所動,笑眯眯得看着我:“你方才說的有趣玩意兒,本少爺倒想見識一下。不若這樣,你與本少爺一并回府,就當本少爺承了你這份人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