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魚有點生氣:“你騙我。”
他想自食其力,他以為是自己努力才得到的工作,到頭來卻發現他依舊在餘裳的庇護下生存。
餘裳拉起他的手把他帶到沙發坐下,他決定坦白。
“小魚,你知道為什麼四年前我斷絕了和你的聯系嗎?”
江小魚望着他,這個問題是他一直疑惑的,他一度以為自己被放棄了,而他也相信這就是事實。
隻是後來他和餘裳相愛了,他們成為了情侶,這件事他也就不想再提了。
餘裳解釋說:“我們餘家資助了很多孩子,不隻是你,在那一年所有孩子的資助全部切斷了。”
江小魚有些意外。
餘裳繼續說:“族裡發現有族人用這些孩子牟利,無論是醫學,還是其他交易上。”
他面色沉重:“餘家怕被牽扯其中,有損家族名譽和集團公信力,所以不再單獨資助收容所的孤兒,而是以募捐給漁村的方式由他們統一調配這筆錢。”
“可是人都是貪婪的,這筆錢有些進了個人腰包,有些被私自挪用了,真正用在收容所和福利院建設上的微乎其微。”
“我資助你這件事一直隐藏得很好,但是後來還是被人盯上了。”
他看着江小魚,輕聲說:“你離我太遠了,我保護不到你,為了你的安全,我隻能放手。”
江小魚咬緊牙齒,心情激蕩,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緒,眼睛一眨不眨地聽餘裳說話。
餘裳揉了揉他的腦袋,“其實我并不想你來島裡,我原本的計劃是今年族裡大會,大族長的人選定任後,我就去内陸和我父母團聚,到時我可以把你這條小魚帶過去。”
江小魚的眼睛溢出淚水,他顫聲說:“遊過去。”
餘裳笑了出來,眼睛也有些濕潤,“是,帶着你這條小魚遊過去。”
他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前幾年島内警方成立專案組,餘家在背後給了很大的支持,普蘭島的天必然會變,族裡也一定要改革清剿,這會犧牲很大一部分人的利益。”
餘裳摸了摸他的臉,“你留在漁村,我才能沒有顧慮地施展拳腳,有祈玉和霍一在,比把你帶回家更安全。”
江小魚忍不住憋着嘴角哭了出來,他心裡清楚餘裳告訴他的是何等機密,這份信任和着想讓他感動,他心裡已經沒有芥蒂了。
“你會不會有危險。”江小魚吸着鼻子擔心地問,“你會不會出事?”
餘裳為他擦掉眼淚,眼睛深處是濃得化不開的掙紮,他也不知道,局勢萬變,沒有塵埃落定前一切都是未知。
但無論過程如何陰暗,這座美麗的小島,天空必須是藍的!
他不會告訴這個小哭包,他已經立下遺囑,即便他真出事,也可以保證江小魚幾輩子衣食無憂,這是他養的小魚,他要負責到底。
餘裳笑着安慰他:“傻瓜,我怎麼會出事呢,我可是大族長啊。”
餘裳和江小魚在房間裡又溫存了半天後離開了漁村。
晚上,祈玉的人從山上回來,江小魚特意觀察,發現有五個人的手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劃傷。
那天晚上,他在掙紮中用力地抓傷了那人的手,可惜當時他生病了,也沒想到那個劫持他的人有可能是祈玉的人,因此錯過了最佳時機。
他把這件事和祈玉說了,這條線索斷了,他決定用自己當誘餌,并清楚的說明了他的分析和理由。
祈玉看向他:“你說話好像突然流暢很多,原來你一直都在僞裝。”
江小魚不卑不亢地和他對視:“我不相信你。”
“你還知道什麼?”祈玉眯起眼睛。
“那人沒有時間了,否則他不會剛到漁村就劫持我,這太冒險,也容易暴露身份,他選擇铤而走險,說明他的任務期限已經迫在眉睫,他還會再次出手。”
祈玉贊同他的看法,但讓江小魚當誘餌,他心裡有些遲疑:“我考慮一下。”
江小魚涼涼道:“考慮什麼?這不正是你帶我來這裡的用意嗎?”
這句話聽在祈玉耳朵裡有些刺耳,他帶着賭氣成分地說:“好,就按你的方法辦吧。”
夜深,大家都睡了,江小魚穿好衣服再次出門。
他故意弄出些不大不小的聲響,下樓後快速轉身躲進了雜物箱後面暗中觀察。
與此同時,一個黑色的身影代替他出現在了黑夜裡。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一個戴着帽子口罩的人悄悄跟了出去。
江小魚轉身快步回到房間,和祈玉一起清點人數,發現中間少了一個他四叔的人。
祈玉和江小魚一同坐在酒店的大廳裡等待他自投羅網。
大約二十分鐘,那人急匆匆地回來了,看到眼前這個陣勢他臉色驟變,知道再多的借口已然無用,他轉身拔腿就跑。
這時,引他出去的霍一從身後堵住他,一腳将他踹翻在地。
祈玉的人迅速沖上去按住他,把他押回到前廳内,按着肩膀讓他跪在地上。
祈玉面色陰沉得可怕,他像條毒蛇一樣盯着那人,“我的手段,想必你清楚。”
那人被鉗制在地上動彈不得,他吓得直哆嗦,祈玉的陰險手段他領教過,如果落在他手裡,簡單生不如死。
“我給你個機會,回答得滿意,我就放你走,到時是生是死就看你的造化了。”祈玉的聲音不重,聽在耳朵裡卻讓人遍體生寒。
他壓低聲音逼視那人:“告訴我,我四叔交給你的任務是什麼?”
那人猶豫半天,最後投降地耷拉下肩膀,“他讓我殺掉江小魚。”
祈玉眉心微蹙,他和霍一江小魚對視一眼,然後厲聲問:“為什麼要殺江小魚?”
那人搖搖頭:“我不知道,我的任務就隻有這一個,殺掉江小魚,絕不能讓他活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