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溫池雪 受：謝無晏
攻是天生的樂子人，活得潇灑肆意，修的也是逍遙道，無拘無束，随心所欲。
機緣巧合之下，他迷上了山下的話本，諸如霸道徒弟狠狠愛，師尊他嘴硬腰軟...
在他平淡無波的生活中激起了千層浪花，溫池雪琉璃珠般的眸子一亮，伸出一小截殷紅的舌尖舔了舔粉色的唇。
好有趣的樣子，他想試試。
正好也是門宗收徒的好時候，以前他嫌麻煩，還未收過徒，沒想到養徒弟竟然是這麼好玩刺激的事，攻躍躍欲試，從未參加過收徒大典的他，頭一次出現在台上，那副精挑細選、十分認真的樣子引得旁邊人紛紛矚目。
“小雪這次怎麼有興緻來收徒了？”
攻身邊身着素衣黑袍的男子，抿了一口茶，好奇地看向他。
“想收就收喽，師兄收了那麼多徒弟，也算閱徒無數，這批小苗裡有沒有推薦的？”
攻眨巴眨巴大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咳，那師兄還真可以給你看看，那個第二排第五個，見誰都帶着笑，開朗活潑，根骨也不錯，第四排最左邊那個悟性很高，長得也機靈... ”
攻聽着他講，目光卻落在别處。
男子一通分析後，口幹舌燥端起茶喝了一口，剛想繼續就聽攻開口道：“那師兄覺得第一排最右邊的小孩怎麼樣？”
男子順着他的話去尋，是一個穿着明顯比其他人破舊的小孩，那小孩似是察覺到他的目光，也轉頭看向他，沒有任何表情，薄薄的單眼皮，下三白的眼睛，不知為何，男子感覺自己像被鋒利的冰錐刺了一下。
他幾乎下意識搖頭：“他不适合你，他不行。”
在他眼裡，攻就像是一隻花蝴蝶，流連無數香草花間，而對方那麼小就變成了一個又冷又硬的石頭，攻和這個小孩絕對合不來。
“為什麼？我覺得挺适合的，就他了。”
話本裡的徒弟好像都是這種沉默寡言的小可憐風格，他照着找，準沒錯。
攻對那小孩很滿意，完全符合他的标準，他拎起令牌，随即走到那小孩兒面前：“要做我的徒弟嗎？”
謝無晏隻覺一股冷香，是眼前這個人身上的香味，很好聞，他不自覺停滞了呼吸，很漂亮的人，拿着令牌的手纖細白皙，連突出的手骨都煞是好看，紅色的衣袍更襯得他明媚豔麗。
頂着周圍人豔羨的目光，謝無晏接過令牌，臉上卻沒什麼表情地點點頭：“我做。”
攻彎了彎眉眼，開始幻想自己以後的幸福生活。
男子見攔不住，無奈歎了口氣。
或許真是攻的眼光好，謝無晏天生劍骨，資質極佳，連性格都和大部分劍修如出一轍，是個小悶葫蘆。
做事向來循規蹈矩，連句“師尊”都叫得幹巴巴的。
雖是奔着那檔子事養的徒弟，但攻也沒真喪心病狂到污濁小孩兒，良心是有的，不多罷了。
收了徒弟後，攻就變成了什麼都需要徒弟做的“廢物”師尊。
端茶倒水，按摩捶背，寝食起居樣樣都要喊一句“無晏”。
謝無晏也是個老實的，一聲不吭地任勞任怨伺候着攻。
溫池雪閑來無事總是要逗逗對方，小日子過得也算有滋有味。
攻嘴裡叼着根稗子草躺在樹幹上看着下面沉迷練劍的徒弟，兩眼一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帶着笑，翻身跳下去。
“無晏，練一天劍了，師尊帶你出去玩啊。”
十年過去，曾經要擡頭看他的小孩視線已經與他齊平，許是勤于修煉，身形看着比他還要壯實不少。
攻攬住他的肩膀，兩人湊得極近，“整日悶在逍遙峰，身上都快長蘑菇了，聽門宗的小孩們說，今天山下熱鬧得很，我們也去看看。”
一張俊美秾麗的臉放大在自己眼前，饒是謝無晏已經看了十年，也如初見時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對方密長的睫毛輕顫着，他微微轉頭甚至能碰到那紅潤的唇。
呼吸間滿是對方身上淺淡的香味，綿長地徘徊在他鼻尖，不容忽視。
謝無晏僵硬地順着對方的力道邊走邊答：“好。”
以往的街上早早沒了人，今時果然不同往日，長街燈火通明，各式各樣的攤鋪在街道兩邊錯落有緻，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攻看着攤鋪兩眼放光，他最喜歡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看中哪個直接往受懷裡一放，轉頭投向下一家，整個一道街下來，受錢袋癟了，懷裡東西倒是不少。
受熟練地打開收納袋，把東西都放裡面，跟緊前方大搖大擺的攻。
“糖葫蘆~酸酸甜甜的糖葫蘆，隻要二文錢喽~”
紅豔的山楂裹着層薄薄的糖衣，在燈火照映下格外誘人。
攻對其毫無抵抗力，“老闆，來一、兩串！”
“好嘞，您拿好。”
攻露出一截殷紅的舌尖舔着糖衣，眼睛看向受，伸手遞給他一串，“你的。”
謝無晏盯着那抹紅，怔怔地接過。
攻沒有錯過他愣神的目光，笑眯眯地轉身繼續逛。
拐過一個彎角，兩人面前出現一個長橋，兩邊多是結對的男女，人不少但一點也不嘈雜，每對都好似有個天然的屏障，喁喁私語，互不影響。
一名女子面帶紅霞，含羞低眉走到攻面前：“公子，這是我親手做的荷包，希望你喜歡。”
“送我的嗎？”攻有些驚喜，沒想到竟然能收到禮物。
“謝... ”
攻剛想伸手去接，手就被身邊人握住，溫池雪轉頭不明所以地看向受。
謝無晏眉頭緊鎖，連他都知道女子送男子荷包的含義，他的師尊竟然不知道？
怎麼能随便就接受？
“有什麼事嗎？無晏。”
謝無晏不看他，依舊看着那名女子：“抱歉，我的師尊不懂這些。”
“好、好的，再見。”
主動送已經是那女子的極限，謝無晏一句話女子臉頰、耳尖通紅，尴尬地收回手，跑走了。
“哎，怎麼走了？”
溫池雪伸手挽留，滿臉疑惑。
謝無晏開口道：“師尊是喜歡人家嗎？”
溫池雪笑了笑回他：“姑射仙人冰雪姿，霞衣翠袖步生蓮，是個絕世佳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