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說，道理我都懂，但實踐起來……”許清歡有氣無力着，忽然望向宋清玦道，“師兄，你說青雲劍為什麼會選我當宗主呢？明明你比我更适合。”

宋清玦無奈地歎了聲，走到他身側跪坐下來，看着人耐心道：“别這麼想，青雲劍選人一定有他的道理。師尊還在時，你就是我們師兄弟三個裡最出彩的那一個，直至今日師兄也是這麼相信的。你現在隻是需要一點自信，這次試煉大會不就是很好的機會嗎？讓青雲宗重返仙界視線，也讓青雲宗宗主重返仙界視線，你說好不好？”

許清歡聽着，忽然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力量和勇氣。他直起身子，望着宋清玦認真道：“我會努力的，師兄。”

宋清玦笑了，拍了拍人的腦袋道：“這才是我認識的許清歡。”

翌日，饒是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許清歡還是在看到仙舟從芥子空間中緩緩駛出時發出了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的“哇”聲。

他看原著時想象力太過匮乏，無法從文字領悟到仙舟的宏偉，如今這物什近在眼前了，便能真切地感受到這一點：整體如同漂浮在空中的航船，舟身足與青雲主峰的廣場同寬；舟側每邊都有兩個不斷上下扇動的機械羽翼，維持着仙舟在空中的懸停和行進；往後是古樸典雅的三層船艙，有上百個房間可供乘坐者休息。

許清歡待舷梯降下，迫不及待地跑了上去，和那些初次通過遴選的弟子們一樣東瞧西看，隻是顧及着宗主的面子含蓄了些，手上卻不住地摩挲着仙舟手感極佳的欄杆。宋清玦也跟着他上來，瞧見他無意識的動作，哪能不懂他那點興奮的小心思，笑道：“仙舟走得慢，要行将近兩天才能到歸鶴門，你可以慢慢看。”

“師兄！”許清歡幾步跑到宋清玦跟前，不滿地望着戳穿他的人，卻發現宋清玦後面還跟了兩個人，一個是位身着紫衣、氣質清冷的女子，一個是位身材矮小、蓄着山羊胡的男子。

“這是紫淵，這是赤陽。”宋清玦見許清歡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自然地介紹道，二人也向許清歡見了個禮：“宗主。”

許清歡微微颔首，接着聽宋清玦道：“此行就由他們二位随你同去，你有什麼事，交給他們就好。”

許清歡笑了笑：“那就勞煩二位了。”

“紫淵不敢。”“哎呀，宗主這是哪裡的話。”二人同時應道，隻是紫淵仍然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赤陽卻略微露了幾分谄媚。許清歡心下已有了計較，料想待會兒恐怕還要與赤陽有段獨處的時間，便揮手放兩人去忙了。

“對了師兄，你還沒教我怎麼開這麼個大玩意兒呢。”送走了兩人，許清歡回過身對宋清玦道。

“用不着你，仙舟的航程我都設定好了，隻用你在總舵處印上法印就好，回來也是一樣的。”宋清玦拉過人，又看了半晌，終是歎出了一口氣。許清歡知道他還是擔心自己，寬慰地拍了拍宋清玦的肩道：“師兄，我們此行會順順利利的。”

“是啊，大師兄，還有我幫襯着二師兄呢。”一道溫柔的聲音插了過來，卻讓許清歡的笑意頓時淡了淡。他望向走到近前來的蘇清融，扯了扯嘴角道：“蘇師弟。”

蘇清融瞧他反應，便知他已察覺到十七草之事是自己在暗中下手，但也知道許清歡不想牽扯到宋清玦，一定會在宋清玦面前演好這出兄友弟恭的戲碼，于是肆無忌憚地挽過許清歡的手臂道：“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二師兄的，大師兄就放心吧。”

宋清玦果然沒有注意到兩人間的暗流湧動，欣慰地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時間也差不多了，師兄……就送你們到這了。萬望此去平安，一帆風順。”

“會的，師兄，等我們回來。”許清歡努力忽略着手臂處傳來的不适，給了宋清玦一個大大的、令人放心的笑容。

目送宋清玦下了舷梯後，他立刻想掙開蘇清融，後者卻已放了手，面露無辜道：“二師兄還要啟動仙舟吧？清融就先告退了。”

合着就是來惡心他一下的！許清歡悻悻地望着蘇清融未等他回應就離開的背影，忍耐到極緻地歎了一聲，恰好這時紫淵走來，向他抱拳道：“宗主，人都點清了。”

“……好。”許清歡暫且壓下心頭煩悶，目光一凜道，“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