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溪甯：“你說什麼？”

齊燈看着她又說了一遍：“抱歉。昨日是我不對。”

馮溪甯看着齊燈笑了，這次是發自内心的開心的笑，聽見齊燈說完那兩個字後，她内心的那股脹氣忽然就煙消雲散了，從昨日下午堆積的不愉快，也在此刻得到了疏解。

她不是一個小氣的人，既然兩個人都承認自己有錯，那這件事在馮溪甯這裡，就算是過去了。

馮溪甯的笑是從眼底開始，蔓延至眼角，延伸到嘴角，再悄無聲息地溜進别人的眼睛裡，别人的心裡。

齊燈沒什麼喜歡和厭惡的，隻是她這樣笑，竟會讓他的心中就像是被什麼裝滿了一樣。

本來是不适應的，現在莫名的，有些習慣了。

齊燈的糖葫蘆沒有分給小風她們，小風也不敢從公子手中要，畢竟那本就是溪甯姐姐給公子買的，隻是她很困惑，為什麼公子那麼大了，還要吃糖葫蘆，而且還要吃那麼多。

糖葫蘆不是小孩子吃的嗎？

下午練琴的時候，小風和明珠展開了讨論。

小風：“明珠，你說，公子吃那麼多糖葫蘆，會不會拉肚子？會不會掉牙齒？”

明珠歪着頭想了想，說：“應該是不會的，公子已經長那麼高了，他的牙齒肯定都長好了，而且公子平日都不怎麼吃飯的，拿糖葫蘆當飯，多幸福啊！”明珠感歎道，眼睛路出現向往。

小風一聽也是。

“那溪甯姐姐給齊燈買了那麼多糖葫蘆，是為什麼啊？他又吃不完。”說到這裡，小風還有些郁悶。

“當然是因為溪甯姐姐喜歡我們公子了！”明珠一臉你還小你不懂的表情看着小風，“就是那種喜歡啊，男人對女人的那種！”

小風：“但是溪甯姐姐也喜歡我們啊。”

明珠看傻子一樣看着小風，然後将頭湊到小風頭旁邊：“你還真是不開竅！蘭姨曾經給我說過，喜歡一個人就是給予，就是奉獻，想把好的都給他，你看溪甯姐姐，她給我們買了幾個糖葫蘆，給我們公子買了多少糖葫蘆？”

小風一聽，認真想了一下，溪甯姐姐确實隻給她們買了一個糖葫蘆，而給公子，可是買了數不清的糖葫蘆！

她恍然大悟：“你是說，溪甯姐姐對我們的喜歡隻有一點點，對公子的喜歡有那麼多！”小風誇張地将自己的兩隻手臂張開。

明珠點點頭：“不過都那麼多的喜歡了，”明珠也做了一個和小風相同的動作，“已經不能說是喜歡了，應該變成愛了！”

明珠斬釘截鐵，肯定地說。

而小風卻有些垂頭喪氣，看着自己的手低低地說：“我也想要溪甯姐姐的愛……”

“你想要什麼？”

一道聲音從兩個小姑娘身後傳來，将兩人吓得身子一僵，回頭看去，發現齊燈就站在兩人身後。

小風和齊燈瞬間站起來，恭敬齊聲道：“公子。”

兩人的聲音都帶着些顫-抖，不僅是因為她們這個時候正是她們練琴的時間，蘭姨恰好不在，她倆犯懶休息，更因為剛剛她們兩個的談話内容。

她們隻能暗暗祈禱公子并未聽見。

齊燈看着面前兩個鹌鹑似的姑娘，回想起剛剛她們倆所談論的内榮，隻覺得心頭刺癢。

他怎會不知喜歡的意思？可她們說的是“愛”。

她愛他嗎？

齊燈想的是，最好不要，男女之事最是麻煩肮髒，他從不願去觸碰，他有時都在想，他為什麼會生做一個男人，一想起自己是因何出生，他隻會覺得惡心。

就在小風和明珠以為公子要苛責她們的時候，卻聽見那好聽似清泉的聲音說：“好好練琴。”

兩人連忙應聲。

說完這句，齊燈便走了，并沒有過多苛責她們。

小風和明珠松了口氣，各自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暗道：吓死了吓死了，還以為公子要罰她們呢。

公子平日對她們練琴之事，格外重視，若是逮到有人偷懶，便會冷冷訓斥幾句，聞琴閣沒有體罰這一說，但是她們都害怕面無表情的齊燈。

齊燈不是不知道她們在偷懶，但她們年紀還小，喜歡談論新奇的事也算正常，這不是什麼值得追究的事情。

他現在所糾結的，是剛剛無意中聽到的話。

給她們隻給了一個，給自己給了那麼多，為什麼呢？

還能是為什麼，這是兩個年紀比自己小的小姑娘都能想明白的道理，他怎麼會想不明白呢？

但是，既然都那麼喜歡他了，既然都已經變成愛了，為什麼之前還要給别人買糖葫蘆呢？

她真是一個三心二意的女人。

太讓人厭煩了。

***

晚飯時，齊燈口中那個讓她厭煩的女人，正在吃着剛從包子鋪老闆那裡買的剛出爐的熱包子。

大鍋飯，大家都是圍在一個桌子上，吃一樣的，但是晚上吃包子，還是第一次發生。

雖然包子很好吃，但大家疑惑，為什麼今天晚上要吃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