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含淚想,天呐,她容易嘛?就為了接近齊燈,冒着休克的危險吃下那堅果。
不多時,齊燈便來了。
齊燈喜潔,每登台之後必要沐浴,一般這個時候大家都不會擅自去打擾他,今日卻小風卻一臉着急地來找他,說是有一客人吃了聞琴閣的茶水中毒了。
他也疑惑,大家都喝了茶水,怎麼就一人中毒呢?
齊燈頭發還沒來得及擦幹,隻拿一根細細的繩綁着,簡單穿着一身素裳便跟着小風來到前廳。即便未曾悉心裝扮,那張谪仙一般的臉仍舊奪目。
他步伐不快不慢得走到那說中毒的女子身旁,看着少女白皙的臉頰上布滿紅疹,小臉皺成一團,時不時發出小貓一樣的嗚咽。
顧清清見齊燈來了,微微退開,松開攥着馮溪甯的手,帶着恭敬喚道:“公子。”
齊燈點頭,看着馮溪甯微微皺眉,他清冷的目光掃過桌上的茶水和堅果盤,吩咐道:“小風,去請郎中來,盡快。”
小風又要跑起來了。
他聲音溫潤如玉,馮溪甯聽到後擡頭看了他一眼,恰好對視上,馮溪甯險些忘記手上抓癢的動作。
她的鼻尖鑽進一抹香味,像是奶奶童年時最喜歡使用的香皂的味道,令馮溪甯有些眷戀,
又聽他問:“你可是吃了什麼不能吃的食物?”
馮溪甯聽見了,她是吃了,但她不會回答,索性裝作沒聽懂,昂頭淚眼汪汪地望着他:“什麼?我今天就吃了你們店裡的東西,聽說是公子上台,我馬不停蹄就來了,連飯都沒吃。”
少女的眼神太過真誠,齊燈什麼都看不出來,但被她濕漉漉地看着,他别過眼。
“等着,等郎中來看。”齊燈又看向一旁站着的顧清清,“顧姑娘去忙吧,這邊我看着就好。”
顧清清原本還想提醒齊燈,她覺得這小丫頭精着呢,感覺像是另有所圖,但對上公子冷靜的眼神,她又覺得沒必要,便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馮溪甯又開始抓,太癢了,她對自己一向狠,脖子那裡都抓得滲出血了還在抓,在她看來,疼比癢好忍受些。
“别抓了。”看着馮溪甯手快抓上臉,還下手不輕,齊燈忍不住提醒道。
馮溪甯扭頭,看了一眼齊燈,發現他發尾還在滴水,猜他不會是洗澡洗一半被喊過來吧,卻沒對她甩臉色,面色清冷如冬日的雪,她讪讪将手放下,“哦。”
沒過多久,馮溪甯開始感覺到胸悶,呼吸急促,像是有人在跟她搶空氣一樣,腦子都開始短路了,雙手緊緊攥着桌角,感覺眼前的東西開始渙散,面前的臉出現重影。
“齊……燈……”她看見那人起身,站定在自己身側。
*
馮溪甯再睜開眼睛時,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她起身動了一下,脖子上傳來刺痛,痛呼出聲。
抓太狠了。
她坐起身,打量起這個房間,是女子的房間,有梳妝鏡,旁邊放着女子用的胭脂水粉,身上所蓋的被子也有一股甜膩膩的香味。
門被打開,是那位叫小風的姑娘。
小風看見馮溪甯醒了,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
“姐姐醒了?感覺可還好?”
馮溪甯誠實道:“身上疼。”可能是睡久了,發出的聲音有些啞。
小風忙去倒了一杯水,動作快速地遞給馮溪甯,馮溪甯接過,一飲而盡,小風又将水杯從馮溪甯手裡拿走。
馮溪甯:“謝謝。”
小風看着馮溪甯脖子上觸目驚心的抓痕,還有臉上未消退完的紅疹,眼中流露出心疼:“郎中說姐姐可能是吃了什麼相克的食物,才會導緻這些症狀的。”
郎中說幸好他早來了一會兒,要不然姐姐可能有性命之憂,但小風沒說,怕吓到姐姐。
馮溪甯知道自己怎麼了,所以她不會去聽郎中怎麼說,但她還是問:“郎中說這些紅疹子要多久好。”
小風:“可能要三五日才能徹底褪下。”
馮溪甯垂眸,三五日,夠了。那她就賴在這裡三五日,左右她得跟齊燈混熟。
小風知道女子都是愛美的,現在姐姐臉上有了紅疹,怕是要傷心了。所以她伸出自己的小手摸向馮溪甯的手,小心翼翼摩挲着,柔聲寬慰道:“會好的,幾日之後,姐姐又會變美了。”
馮溪甯心中一暖,揉了揉小風的腦袋,笑着說自己沒事。她不怎麼在意自己現在的臉。
馮溪甯擡頭環視這間屋子,看向窗邊。
陽光正好,窗外有一顆果樹,黃澄澄的果實綴在上面,與綠葉相稱,看着喜人極了。果樹邊是一條延伸的小道,齊燈忽然走在上面,一身白袍的他豐神俊逸,陽光偏愛他,為他周身都鍍上不凡的光芒。
但他面色冷淡,筆直地路過,沒往窗内瞥一眼。
馮溪甯收回視線問:“你們公子,日常都在做什麼?什麼時候有閑空啊?”
小風:“啊?”她有些疑惑,為何這個姐姐一直向她打聽她家公子的事情。
她年紀小,但聞琴閣中女人多,大家都說公子長得好看,她也覺得好看,還有幾個姐姐說她們喜歡公子。
“姐姐,你也喜歡公子嗎?”小風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