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人,掌門可認識?”少年依舊含笑看着扈豐,似是二人在說什麼家長裡短的小事。
扈豐看上去泰然自若,“當然不認識。”
少年嘴角輕綻,“不認識,那就好辦了。”
他稍稍看了眼領頭的黑衣人,黑衣人便拿起短匕,對着麻袋中的人,一刀刺穿脖頸,那人當下就沒了生氣。
少年眉心微微一蹙,似是嫌棄這樣不大雅觀。
“早叫他們弄點不見血的法子,就是不聽,真是污了咱們扈豐掌門的眼。”
扈豐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身在修仙界這麼多年,開派之初,也是正經厮殺過的人,哪會被這陣仗吓着。
他從容地看着少年,“本座倒是不怕這些個東西,不知今日這般大動幹戈,又是為何事。”
少年眼中笑意更盛,“我啊,總覺得身邊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覺得寝食難安。這不,一查,果真是有些不幹淨,這不就一路上剛好帶來處理了。也借你這天下第一大派,去去濁氣。”
知道了他的用意後,扈豐倒是一派坦然,“自是可以,您随意便是。”
“掌門果然大方。”他又吩咐黑衣人道,“我這人一向心善,問問他們死前可還有什麼話要說。”
黑衣人将其中一個人的布條取出,那人瞪大了眼睛,沖着扈豐大聲嘶喊,“掌門救我啊!救我啊!我不想死!”
少年聽了神色不悅,似是嫌吵,讓黑衣人将人料理了。屋内這才清淨下來,少年的眉眼也舒展開了。
“看,都知道咱們掌門慈悲為懷,這耗子也知要跟你求饒呢。”
“不如掌門…”少年神色自若,端起了一側的茶杯,“您就替我在這兒料理了吧?”
他細細飲茶,并未看扈豐一眼。
扈豐眼角抖了抖,一時間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少年也不急,就這樣等着他抉擇。
“好。”扈豐狠下心,作出了決定。
他上前去,那些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珠子仿佛要瞪出來一般。他施出一掌,被綁的三人登時沒了氣。
還有二人,恰好避過了掌風,等到扈豐正欲上前動手之時,卻突然被少年叫住,“慢着,今日就到這兒吧。”
黑衣人将人帶走,堂内又恢複了剛剛的模樣。
“你這又是何意?”扈豐警惕地看着眼前之人。
“今日戲也看夠了,就不勞煩掌門了。咱們不是還有正經事嗎?走吧。”少年整理了衣袍,走出門去。
扈豐直直地聽着少年遠去的背影,心髒砰砰直跳。年月太久,天地都會移色,這人心又怎能恒定。
看來,有的事,是該早做打算了。
日頭西照時,一輛不打眼的車馬,終于從上清出發,緩緩向乾萊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