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讓眼淚倒流進心裡,盤算着怎麼讓晏庭把她帶走…
果不其然,第二日,衆神官再次帶上昨天沒磕完的瓜子,齊聚一堂,感同身受(喜聞樂見)地聽着妙仁神君控訴自家藥草被拔一事。
晏庭這次,照舊下了血本,拿出了兩株許久未現世的藥草,給人賠罪…
怎麼辦,自己家徒弟扯的草,總是要人來還的。
盡管她扯的草着實讓人難堪,仿佛是在扯景玄和晏庭的蛋…
在場群衆聽後無不震驚,昨日才說了要追查盜賊,今日就再犯!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啊!這也太猖狂了!
不知道是哪對暗結珠胎的仙侶,非要用這種形式瞞天過海。
說出來讓大家樂一樂不好嗎?無盡天都多久沒見過軟軟糯糯的小孩子了。
神官們個個神探附身,你一嘴我一舌中,推斷出了一個相當合理的真相。
“那風盞草,許是有了神胎後口味大變,給孕婦解饞用了去。”
“那若木,定是拿去給娃娃造搖籃和小床了。”
“剩下的,便是這固胎雙生堇…定是快臨盆了…”
大家覺得這完全說通哇!就等着看誰家有娃娃落地,這仙草可以吃進肚子裡無影無蹤,這小孩總不能藏得嚴嚴實實的吧。
這一結論,讓本不富裕的無盡天生育率,雪上加霜。
仙侶們為了避嫌,紛紛戰略性放棄生育計劃。
稍稍啟智的靈獸都不敢輕易下崽,連帶無盡天的養殖業都遭受到了重創。
不幸中獎的仙鳥,下了蛋都立刻逃竄,趕緊撇清母子關系。
可憐燭鸾神君,一個大老爺們,為了避免物種滅絕,愣是從自己仙鶴環繞的豪華大院搬去了飛霞林的樹上紮窩。
一會兒學雄鳥求偶的姿态,一會兒學雌鳥孵蛋的聲音,往後百年間,說得最多的一句話,便是“咕咕Dei咕咕Dei…”
司農和妙仁看了,紛紛感謝大盜為自己留下了一絲尊嚴,忽然感到釋懷了許多。
往後兩百年裡,無盡天連個蛋都難看見。更别說整片天都在期待的那個娃娃了…
關于月下雌雄大盜的傳說,又多了精彩的一筆。
下了朝會,景玄與晏庭沉默了一路,快到無名小院時,二人不約而同地開口。
景玄:“這…”
晏庭:“我…”
景玄:“算了你先說。”
晏庭滿臉凝重,“我等等就帶她回去,後面的事如何做,你知曉了嗎。”
景玄心裡大大松了口氣,他要說的也是這事。他用從未有過的嚴肅神情,鄭重答道,“你放心,隻要她快走,後面的事,交給我。”
晏庭認識了他三千年,從未有過哪刻,像現在這刻般覺得景玄如此靠譜。
他懂景玄迫切想讓宿瑤走人的心,就如自己迫切想要帶宿瑤離開的心一般。
二人對視間,身後黑白小老頭又跟了上來,看着他們四目相對,火花四射,互訴衷腸,也不好意思上前打擾…
晏庭發現了二人,轉頭看去,兩個人才神色尴尬地走上前去,仿佛是看了什麼不該看的似的,竟然還默契地臉紅了起來。
偏偏景玄不知趣的,還開口問了問,怎的二人今日臉如此紅。
嶽伯說天太熱,陳伯說口水嗆着了…
晏庭也覺得二人奇奇怪怪,想來不是什麼好事,也懶得再問。
“我等等便帶她回下界了,你們若是找到了喚醒神魂的法子,就差景玄來找我。”
别人不知道,嶽伯和陳伯這兩日可是看出了蹊跷,怎的太平了三千年的無盡天,偏偏這兩天多生事端?
其中手筆,稍微揣測一下,立刻就明白了。
心知晏庭這兩回為了安撫神君可是掏出了家底。四人心裡默默達成了共識,得趕快送這尊大神回下界才好。
她跑去搗亂下界,不會要人性命。若是她再呆在這上邊,後面再要了誰的老命,可就不好說了…
聽聞那司農神君和妙仁神君,兩兄弟已經開始在飛霞林與藥田的交界處一起蓋房子了,準備搬去長住。還合計着輪流值班看顧整片藥田和林子…
四人交談着,正準備一道去往晏庭的小院看看。
“你們站住。”不料身後傳來一道輕柔的女聲。
四人心中同時大道不好,想要四散逃去,卻被叫住了,“你們剛剛,在說誰。”
景玄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哂笑地對着來人打招呼,“這不是咱們含曦仙子嗎,怎的在這兒遇見了。”
陳伯趕忙接話,“是啊,今兒天氣好,莫非含曦你也是來散心的?巧了嗎這不是!”
嶽伯接過了話茬,三人節奏緊湊好不默契,“我們都散的差不多了,準備回了,含曦你慢慢逛,就不奉陪了。”趕緊拉着陳伯逃離了現場。
含曦沒有理會旁人,目光緊緊盯着一言不發的晏庭,心裡的答案愈發笃定,“我要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