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旁的無涯使勁咳嗽,他甚是細心,慰問道,“我說無涯今日怎麼也不開口了,原來是染了喉疾,你怎麼不給自己抓點藥吃吃,這沒有你跟我一起罵,還真是不習慣。”
須鳴一邊暗自打量着晏庭的神色,一邊想要開口結束這場議會,嘗試了兩回,愣是沒插上話。
“晏長老,你也是修道之人,你來評評理,這毀道人是不是個喪良心的東西!”
那長老心是真大,見晏庭平日學識破豐見解獨到,一看就是可塑之才,期望拉他一起進入毀道人學派,破解這困擾修仙界的千年難題。
平日裡這幾個小老頭,本就無事可做,修為不上不下,無事可議時,就幹脆湊在一起問候那毀道人,往日那些話,可比今日這不堪入耳多了。
但今時今日,是什麼光景?那晏庭,是什麼人物?
須鳴和無涯心涼了半截,暗罵這長老真是個不知死活的,你知不知道那坐着的是什麼神仙呀!他們倆唯恐那毀道人跟這大神有什麼私交,一不小心傳了上去,這乾萊還要不要繼續開宗立派?
不料晏庭神色如常,嘴角含笑,輕輕點頭,“長老說得甚是。”
完了,須鳴和無涯兄弟倆已經在思考下去後怎麼見列祖列宗,怎麼跟仙人們交代了。
見自己的論點被晏庭認可,長老越說越來勁,仿佛找到知己般,拿出了自己的幾本珍藏,打開來都是問候毀道人的語錄名言,“我這幾本,可是修仙界的珍藏,晏長老你收好,不夠再找我要!”
晏庭接過書翻了翻頁,輕描淡寫道,“那晏庭就笑納了。不過我對這毀道人,也略有研究,聽聞…”
那倆長老眼睛直放光,什麼,晏長老看上去年紀輕輕,竟也是毀學中人?“聽聞什麼?”
“聽聞那毀道人仙器是一根通體玄黑的長鞭,姓…似乎姓景?”
長老們激動地對視,這可是他們毀學中的一大突破啊!千年來無人能深挖出毀道人的實料,不想今日卻被晏長老三言兩語道破了?
雖說晏長老也是從無名典籍中看到的,但這也是不可多得的重大發現!
二人連夜書信,将此事遍告于同道中人。
修仙界八卦小道,将此事廣為傳播,說那毀道人是個手持長鞭的景姓男子,為了方便大家問候,給他化名為景賊。
更有無事可做的修仙之人,将四海之内的景姓人家翻了個遍,往上三千年,竟還是未找到手持長鞭的化神者,一時間,毀道人的溯源之事又陷入了僵局…
坐在無盡天的大門外,手持玄黑長鞭的景姓男子,最近覺得耳朵燒得慌,還專程去找了藥神妙仁為自己看看,卻被告知沒有大礙,隻能忍着耳熱,接連犯了幾日愁。
“不過…”晏庭緩緩開口,看向掌門,“近日來找我拜師的弟子甚多,不知這開門收徒一事,是否也該提上日程了?”
掌門賠笑道,“是是是,我與無涯這就商議一下,會盡快将此事定奪下來。”
長老們接連離去,堂内剩下了無涯與須鳴二人。
“這如何是好,往日都是選師會,公正選徒。今年怎麼說?”無涯看着須鳴,犯起了難。
本來以往選師,該是弟子們選擇心儀的師傅,拜入門下修行。
但今年聽聞屬意晏庭的甚多,可那晏庭的情況…
難道這乾萊百年來的規矩,就要這樣改了?
“不改不行,既是他的交代,咱們無論如何,都得辦下來啊。”眼看着近日門内學風大振,怕是要因此傷了不少弟子的心,須鳴已經開始感到愧疚了。
“那這…咱們今年,該如何行事呢?”無涯眉頭緊鎖。
須鳴橫眉看他,“問得好,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