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幾日相處,晏庭的入門大課俨然成了全派弟子的集體課,那拜了師的師兄師姐們日日來蹭課,都說自己需要重修根基。
更有弟子偷偷私下來找晏庭,央求他收自己為徒。
這日晏庭見日色正好,微風和煦,不知哪裡來的興緻,雲也不架了,索性徒步走去議事堂,準備參加長老集會。
在一條靜谧的小道緩緩漫步時,不知從哪裡蹦出來個女弟子,攔住了晏庭的去路。
“你是?”晏庭看着眼前的女子,不大記得這是哪位了,依稀好像在入門弟子大課中見過。
“晏長老,我是茹雪。”茹雪在派中修為算得上乘,容貌生得冷傲,頗受男弟子們追捧。
她明明已夠資質,入門三年來卻遲遲未拜師,時不時尋長老們指點一二,其他時候都是自行修煉,派内長老都十分看好這位弟子,卻不知如何安置。
晏庭見她這副模樣,心下早已了然她會說什麼,也不急着開口,等她慢慢說。
茹雪呆望着晏庭,一時間失了神。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忙低頭道,“長老,我入門三年,根基早已穩固,想拜入您的門下潛心修行,不知可否?”
“我無力教導,還請尋他人吧。”晏庭開門見山道,這句話這些日子他說了數十遍,早已駕輕就熟。
“長老,”擡腳離去時,茹雪失聲喚住他,“如果不能拜到長老門下,那茹雪修仙之路,難免止步于此了。”
晏庭未曾回頭看她,悠悠道,“那你的道心,也太經不起推敲了。”
這個時辰,本該是由扶柳帶着弟子們一起在會武場上修習,交流一下最近的修行感悟,不應當有弟子在外遊蕩。
他用餘光瞟了瞟一旁的灌木叢,在前面邊走邊朗聲道,“現在該是修煉的時間,逃課,當罰。”
茹雪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咬了咬唇,在身後重重應下,“弟子知錯,這就去罰練。”
灌木叢裡,五個身影半蹲着躲在一處,見二人走遠了,才敢慢慢地探出頭來。
宿瑤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腿都給我蹲麻了。”
熾陽看着一旁鬼鬼祟祟的扶柳,納罕道,“你不是該帶着大家夥兒在操練的嗎。”
扶柳斜睨了她一眼,又看向左側離他四五步遠的二人,“人都去哪兒了,你心裡沒數嗎。”
柳芳也是個耿直的性子,低聲得意地說,“我就說這茹雪平時裝清高吧,什麼入門三年紮實根基才不拜師,這會兒還不是巴巴地求着人家收自己為徒。”
皓然不好意思地看着扶柳幾人,“我跟芳妹,這不是抓緊時間,來增進感情來了嗎。”
宿瑤本是想拉着熾陽,找個陰涼的地方重新學習一下如何打坐。二人一坐下,被那長得繁茂的灌木叢擋個嚴嚴實實,陰差陽錯的,才見着這一幕。
她也不是傻的,知曉晏庭不會吃飽了管茹雪有沒有修習,“我去罰練了。”跟小夥伴們知會了一聲,自覺地起身往松隐居走去。
幾個人吃飽了瓜,當然也知道晏庭這話才不是跟他們說的,四散開來各走各路了。
議事堂内,乾萊派加上晏庭,統共五位長老,三四句話就說完了門内最近的大小事務。這門内弟子本就不多,宿瑤最近也沒起什麼風浪,大家不約而同地陷入了無事可說的境地。
其中一個長老見時候差不多了,是該進入每回的保留節目了,他摸出一個小冊子,“我最近細細查閱了這個古籍,發現了些許毀道人的一些信息,跟大家分享一二。”
須鳴心中咯噔一下,頭皮發緊,想要沖過去把他嘴捂上。
“掌門你怎麼神色激動地看着我,唉,我就知道,平時屬你罵得最起勁,莫慌,等我細細讀來。”這長老偏是個看不懂眼色的,興沖沖地摸出自己專門的毀道學小冊子讀了起來。
“你們看啊,這個毀道人,應當是那南方人,說他生得細皮嫩肉的,哼,不知是哪裡來的小白臉,得了大運讓他化神了。”
長老邊念邊評價,另一個長老也跟着附和,時不時罵上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