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歡笑了笑沒接話,她不覺得事情會這麼簡單。若是将計就計,為什麼會有一批化神期的修士等在外面,隻待這裡祭祀完成便進來吸收靈力。
這一切的一切,都證明,各位長老不是沒發現異常。
恰恰相反,他們早已發現落羽宗的計劃,但他們選擇了順水推舟。
唯一出乎他們意料的就是,他們這些人居然在祭祀台上活了下來。
二人沉默不語,林柏仁見唐清歡半晌不開頭,扭頭看她。
唐清歡正巧擡頭,二人目光在空中交會。
二人都明白彼此所想,不過他們也知道,各大宗門能下這個決心,隻能說明,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有時候,有些話一旦說透,衆人反而不能自欺欺人,想到這次的慘烈,他們心下一沉。
旁的宗門先不說,他們景陽派這次派去的元嬰期弟子便有十人,但這次隻有三人活着,一個唐清歡不認識的師姐已經被接回宗門。
全須全尾出來的不過隻有林柏仁和吳懷瑾。
吳懷瑾三日後便醒了,比唐清歡預料的時間還早上半天。
他睜眼的第一想法便是:這睡一覺還想也挺不錯的樣子,起碼他現在精神就挺充足。
見二人在旁邊寫寫畫畫,自己身上還貼了一張符篆,他擡手撕下來一看。
居然是安神符。
這必然是唐師妹的手筆了,還怪貼心嘞……
吳懷瑾将符篆擱置在一旁,瞄了眼林柏仁,似乎在摘抄丹方。
另一邊,唐清歡漫不經心地揮手打了個招呼,咬着毛筆尾部,寫寫停停的。
他擡腳過去:“唐師妹,你這是在寫話本子?怎麼這麼一大堆紙。”
“不是,”唐清歡忽地眼神一亮,握筆開始奮筆疾書。
吳懷瑾啧了聲,寫個話本子有什麼不能說的,他之前又不是沒看過唐師姐寫的話本子。
他擡手就近拿起一張,被唐清歡拍了一記,他吸了口氣,唐師妹這下手也忒狠了。
唐清歡頭也沒擡,眼睛盯在紙上,擡手快速指了一下斜後方,“那邊的紙幹了,看那邊的去。”
他過去捏了最邊上面的一疊,垂眸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失聲道:“雲城城變?”
他又往後翻了一下,“洛城事變。”
吳懷瑾停手看了眼林柏仁,林柏仁隻是攤手,他抿唇,看着最右邊的一小沓,聲音平穩不少:“元嬰期曆練事件?”
“沒錯!”唐清歡手一頓,點頭,鄭重地沖他道:“這些事,我們必須銘記,隻有把這些屈辱記錄在冊,讓宗門的每個人了解,才能避免悲劇再次發生。”
吳懷瑾将紙放下,遲疑着開口:“那我們之前擊潰落羽宗陰謀的那些事,要不要記一下,鼓舞一下大家?不然全是屈辱也怪打擊人的。”
“吳師兄此言差矣,”唐清歡立馬搖頭,看林柏仁視線也落在這裡。
幹脆将筆擱置在一旁,苦口婆心道:“這些沒什麼好記的,這些大家都清楚,沒必要記錄。”
“我們應該銘記的是失敗,而不是成功,若是所有人都想着自己曾經的輝煌,很容易活在夢裡。”
唐清歡停筆,吹了吹最後一張紙,擡手将桌子上厚厚的一沓紙整理在一塊,對二人道:“這才是我們該銘記的,對了,這裡有許多事情林師兄也不清楚,吳師兄你看看你知道嗎。”
“就是這裡,”唐清歡翻了一下,指着其中的一條道:“就是這裡,你們被困的時候……”
吳懷瑾:……
開始好奇唐清歡的腦回路了,就這麼一件事情,唐師妹居然寫了這麼厚厚的一沓,甚至還分了上下兩冊!!!
這人是不是在天衍宗受什麼刺激了?
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地将自己知道的詳細說出來,唐清歡将事件完整記錄後松了口氣,滿意地看着自己這本《景陽派近代史》。
唐清歡将書收起來,目光掠過吳懷瑾,看向門口。
沒一會兒,周瑜懷揭了門上的符篆,擡手敲了幾下,推門進來:“行了,都出來吧。”
唐清歡迅速将桌子的符篆收起來,腳下一動,和吳懷瑾一左一右圍在周瑜懷旁邊,眉眼彎彎:“真的?師兄你想開啦。”
周瑜懷:“……”
“你們要是不想出去,想在這裡休息,我自然非常高興。”
“那不行。”唐清歡立馬反駁道:“師兄,你都高興幾天了,該我們高興高興了。”
“就是,師兄,你都不知道,我這幾天過的那叫一個苦。”吳懷瑾腳一擡,直接跨出去。
見幾人沒動,又把腳收回來,試探着道:“師兄,你說這話不能是開玩笑吧。”
“你說呢。”周瑜懷看了他一眼。
“那自然不可能!”唐清歡聲音铿锵有力,直接跨出門,離門遠了幾步,“周師兄向來說到做到,絕不可能出爾反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