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蘇來時,梅海還以為他跟其他人一樣,都沖着高越黎來的。高越黎也會像之前那樣,把那些沒什麼事的學子趕回去。
可高越黎非但沒有趕走陳元蘇,反而還允許他跟在身後,聽他說話。
要知道,陳元蘇還是個活蹦亂跳,什麼傷病都沒有的正常人。
難道……高越黎喜歡的就是眼前這個相貌平平的男人?
梅海對這個學生有點印象,他當初摔下山還是自己接的診。
那時哪裡想得到他居然和梅萱跟高越黎的關系這麼好。
“我是特意來感謝高大夫昨夜收留了我。”
“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高大夫……其實我還想……”
高越黎似乎知道陳元蘇想說什麼,直接拒絕道:“免談。”
“别這麼說嘛。反正一晚是睡,兩晚也是睡,對不對?”陳元蘇說完還十分義正辭嚴地補充道:“我絕對不會對你做什麼的,你放心。”
陳元蘇這話聽着别扭。高越黎不悅地皺眉:“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死心回你的庑舍,好好做比試的準備。”
說到六藝比試,陳元蘇完全不擔心自己的成績。他的六藝每樣都很一般,沒什麼特别擅長的,能混個中下等他就滿足了。
比起成績,他更擔心比試過程容易觸發到那些不可描述的事件。
即使他并非主角,但那麼多攻略對象集中出現在身邊,完全不能掉以輕心。
在這種強高壓的日子之中,唯有與梅萱,高越黎相處時才稱得上治愈。
梅海在一旁寫藥方,不時擡頭偷瞄。看到陳元蘇和高越黎相處得自然融洽,更加斷定高越黎喜歡陳元蘇。
或者說兩人是情投意合,兩情相悅。
陳元蘇正想說什麼,卻感到背後時不時傳來一道灼人目光。
醫館裡除了他和高越黎,就剩梅海了。那道灼人的目光肯定來自梅海。
陳元蘇被盯得後背冒汗,湊近高越黎身邊小聲問:“高大夫,我總感覺梅大夫一直在盯着我看?”
高越黎道:“許是你好看。”
高越黎居然也會開玩笑?可惜陳元蘇一點都不覺得好笑:“我是哪裡惹到他了麼?”
明明剛才進門時,他都很禮貌正經地向梅海介紹過自己,也說過和梅萱關系很好了。
“難道他誤會了我和阿萱的關系,所以把我當成拱白菜的豬了?”
拱白菜的豬?
高越黎被陳元蘇這個陌生又有點意思的比喻逗笑了。他微微揚唇:“何不直接去問他?”
“咦?這不太好吧……”
梅海又瞧見陳元蘇和高越黎越靠越近,眼睛都瞪精神了。
高越黎居然還笑了。那個平時冷冷清清,待人淡漠的徒弟居然笑了!
無論誰說陳元蘇不是高越黎喜歡的人,梅海都不會再相信。
要說他反不反對,他是不反對。
但……不是他自誇。以他愛徒那樣的條件,比陳元蘇更好的大有人在。他愛徒怎麼就喜歡上這麼一個平平無奇的尋常小公子?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腦補的陳元蘇正戰戰兢兢地尋求幫助:“高大夫幫我美言幾句?”
高越黎自小跟在梅海身邊,相處的時間長了,對梅海的想法多少有些眉目。
他也懶得去解釋,就讓梅海這麼誤會下去算了。
“我去說隻怕會是火上澆油。”
想想也是。高越黎又不是他什麼人,怎麼可能會一直無條件幫他?他也不能這麼厚臉皮,一直找高越黎幫忙。
“好吧,我自己想辦法。對了,我聽說六藝比試開始後,醫館會來不少醫官。難道比試的内容很危險?你們以前的六藝比試是如何的,高大夫?”
“與如今無甚差别。”
“都有些什麼内容?”
“無外乎禮、樂、射、禦、書、數。”
說了等于沒說。誰不知道六藝就是禮、樂、射、禦、書、數六樣?
“騎射賽最容易受傷,你可要小心些。”
高越黎居然這麼關心他?陳元蘇頓時有些感動:“高大夫……”
高越黎忽而輕笑:“你這種隔三差五就一身傷的人尤其需要注意。”
什麼意思?是不是瞧不起人?
而且他也沒有一身傷,幹嘛用那麼歧義的話形容?
“高大夫,我的騎射技術雖不怎樣,但也沒那麼容易受傷。”
高越黎哼笑一聲,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