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萱喊醒陳元蘇後便去幫高越黎了,内室隻有陳元蘇和宗政攸。
陳元蘇盯着坐在榻邊,一臉正經的宗政攸,腦子裡有團漿糊在攪和。
為什麼睡了一覺之後會看到他的老師在這裡?做夢了 ?
他怎麼可能會夢見男人,還是自己的老師?
陳元蘇想要确認一下,于是伸手去摸宗政攸的臉。
宗政攸沒料到陳元蘇睜開眼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摸他的臉,一瞬間愣住了。接着面色難看地開口道:“放肆。”
摸到的臉冷冷的,沒啥溫度,說不定真是假人。陳元蘇這麼覺得時,宗政攸卻忽然開口說話了。
陳元蘇吓得舌頭打結,手像彈簧一樣快速縮了回去:“宗、宗、宗、宗政先生!”
宗政攸坐得端直,手裡還拿着戒尺,不知道想用來做什麼。
見陳元蘇精神不錯,宗政攸才平靜地說道:“你的事我知曉了,實是無妄之災。課業之事不必憂心,早些養好傷才是要事。”
陳元蘇愣愣地答道:“弟子明白。”
宗政攸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應該在上課嗎?自己有睡了那麼久?陳元蘇有一肚子困惑。
顯然,宗政攸不是一個好的解答人。
宗政攸緩緩起身,理好身上的衣飾:“嗯,如此我便回去了。”他轉身欲走,卻又像想到什麼似的頓住了。
他微微側過臉,指了一旁桌案上的東西說:“我帶了些書冊過來,你可多看多讀。”
陳元蘇轉頭望去,桌案上放了幾疊書冊,看數量并不少。
宗政攸不會是想讓他把這些書全看完吧?
身為宗政攸的學生,他的話幾乎沒有學生敢違抗。陳元蘇更是如此。
宗政攸是那種不怒自威,一本正經,有闆有眼的古舊派,聽話乖巧才不會讓他多留意自己。
“是,學生知道。”
宗政攸點頭,開始往屋外走。
高越黎這時拿着藥瓶進到内室,與宗政攸撞了個正着。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高越黎率先開口:“要回去了麼?”
“嗯。……阿黎,他就拜托你了。”
“我會做我應做的事。”
“你還是……罷了。有時間去見見祭酒,他老人家總在念叨你。”
“待清閑下來會的。”
聽着兩人的對話,陳元蘇忽然嗅到一股不尋常的味道。他們似乎互相認識?
不過宗政攸剛才那句拜托你是多餘的話吧?
他又不是宗政攸什麼人,幹嘛說得那麼暧昧?
等宗政攸離開了,高越黎坐到陳元蘇身邊,直接伸手拉陳元蘇的手。
陳元蘇下意識想縮手卻看到他将手移到了自己手腕的脈搏上。
原來是把脈,把他吓一跳。
把脈結束,高越黎又去瞧陳元蘇右腿上的石膏。确認石膏的情況沒什麼問題之後,高越黎說:“換藥。”
他換藥就換藥,也不用特地跟自己說明。陳元蘇還沒明白過來,高越黎已經擡手去解陳元蘇的腰帶脫他衣服。
陳元蘇立即雙手扯緊衣服:“你、你幹嘛?”
高越黎皺眉:“我說過要換藥。”
“我可以自己換!”說着陳元蘇就自己動手。然後發現了問題。
夠得着的地方自己倒是能脫,但夠不着的地方就需要有人幫他了。誰叫他是個右腿骨折,連翻個身都困難的病患?
見陳元蘇拿過藥瓶硬着頭皮亂塗,夠不着的地方幹脆略過,腿腳又不利索的模樣,高越黎沉下臉道:“不要浪費藥材。”他一把奪回藥瓶,按住亂動的陳元蘇,強硬地把陳元蘇身上的衣物脫下來。
别看高越黎長得漂亮,宛如谪仙,動作卻非常粗魯,還很有力量。陳元蘇像塊砧闆上的肉,隻能任由高越黎宰割。
“我髒了……”陳元蘇欲哭無淚。
高越黎卻沒慣着他,拿過藥瓶就在他傷口上塗抹,動作幹淨利落,絲毫沒有占他便宜的那種龌龊行為。
幫陳元蘇塗完藥,穿回衣服,高越黎收拾好藥瓶就準備走。
陳元蘇急忙開口:“高大夫,謝謝你救了我。”
“我本分之事,無需多謝。”
“還有,高大夫。”陳元蘇頓住了話語,在心裡組織着語言。
被叫住的高越黎回身望向他,想聽聽他要說什麼。
陳元蘇這時也組織好了語言。他朝高越黎笑了笑,非常友善真誠:“高大夫,你放心。我對你絕無非分之想,隻是單純想跟你交個朋友。”
高越黎像聽到什麼奇怪的話,不禁挑眉:“交朋友?”
陳元蘇的心跳猛地漏了半拍。
高越黎為什麼長得那麼好看?就連挑眉都風情萬種。那雙桃花眼像藏進了萬千星辰,與他對視便會被那燦爛星海所俘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