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記錄世界的探險家,冒險時愛上了水手,她停住了向外探尋的腳步,甘願留下來學習慢慢長大。
她曾穿越過無人沙漠,攀過冰川,她在塞提涅亞諾山頂觀賞文藝複興最後的日落,一人在土耳其坐上浪漫熱氣球,又在埃及被騙了十二萬,她看過不少美麗童話、也拍攝過不少快要滅絕的物種。那些刺激的新鮮事制止住了她煩悶心跳,一次次對着她開.槍。
她為彈疤癡狂。
她發誓永遠都要睜大眼睛,看清每一座城市。
那段時間她有些迷戀海島,尤其是赤道叢林,她蹲在地上看蛙卵,親手逮捕野蜥蜴,就連頑劣的猴王她也不放過。她在這島上住了半年,上山下海的。她為了下一次心髒跳動她付出百倍努力,甚至為此玩上了翼裝飛行。她想被卷到天上去,消失的無影無蹤也挺好的,如此一來用死換個娛樂新聞算死得其所了。
可她最終還是從天上降落。
落到那水手的船裡,躺在翠藍色的大海中央,她和傅之揚在船上接吻,任憑漏水的船颠簸的快要翻掉,失去氧氣又如何,她們仍然要酣戰不休。
她覺得奇怪。
為何睡着了也能感受心髒跳動,好像不用去冒險也能睜開這雙眼睛,一切變得更清晰可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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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歡給傅之揚做飯吃,把這些年自己遇到的美味都複刻一遍,讓她去評評哪些是難以下咽,哪些會讓人贊不絕口。她看傅之揚臉色冒出驚訝,嘴裡誇贊的不是鍋裡的香料,而是她那雙做飯的手。
“你好可愛啊!!傅之揚!!!”
她忍不住去親吻剩餘的味道。
她掉入掠食的獸口,愛被擠壓進赤道永遠停留的夏日裡,她不想隻愛短短數月,于是她不停的往返普吉島,她對傅之揚說住幾日就走,随後她改口說住幾個月就走,直到傅之揚哭着問她為什麼總要走,她開始後悔。
不走也行。
于是她停下來,她們換了一套更大的公寓,對面就是大海,傅之揚去帶訓時她會坐在陽台上擺弄花草,她特意買了好多捕蚊草,想着不再讓傅之揚晚上飽受蚊蟲叮咬。
傅之揚會在回來時在樓下朝她揮手,舉起手裡帶回來的海鮮以作展示,那樣子像極了剛獵手剛捕食成功,回家求伴侶的表揚。
但傅之揚手裡拿的不過是俱樂部出海的遊客釣了卻又瞧不上的魚蝦,她也不介意,拍手誇她會投機取巧。
總之日子是好過的。
但捕蚊草是抓不住蚊蟲,傅之揚是o型血,是蚊子眼中最鮮美的獵物,有了女友在枕邊她确實再也沒被叮咬過。
每晚淩晨三點傅之揚會被咬醒,坐在床頭默默為自己後敷一層青草膏,她會被吵醒,于是伸手開燈去替傅之揚打蚊子。
但每次她都被傅之揚伸手阻攔。
傅之揚說不用,她怕開了燈,兩個人都要睡不着了。
但大晚上睡不着也是常事。
成年人的失眠和便秘一樣難治。
為此,她會去廚房倒杯酒以作輔助。
泰國的酒精都很廉價,她會囤些放進酒櫃。她也知道酒精對失眠毫無幫助,但混沌感會讓她有馬上就能睡着的錯覺。
人需要希望,酒精就是希望。
傅之揚總怕她空腹喝酒胃痛,會幫她在廚房搞夜宵,做之前還會問她以句在喝什麼酒,分酒下菜碟也算是添了一份夜晚情趣。
她喜歡看傅之揚做飯。
她側躺在沙發裡,望着傅之揚笨拙的帶上圍裙,拿起瓶瓶罐罐往鍋裡撒。因為傅之揚每日下海,身體所需能量極高,高品質的蛋白質是不二選擇。而且傅之揚嘴巴饞,一頓飯沒吃到肉,半夜一定會被餓醒。
于是她去大商超買了一堆沙朗牛排凍着,等女友餓了可以自己去煎一塊,省了她的麻煩。
傅之揚總愛在肉上撒稀奇古怪的香料,比如撒些糯米香粉,香茅粉,經學曼谷餐廳的作派,她覺得不喜歡,批評過傅之揚好多次糟蹋糧食,傅之揚氣不過,說發誓再也不管她胃的死活。
當然那隻是氣話。
她們談戀愛第一周年,她結束韓國的拍攝後回了泰國,卻莫名其妙的感染了特殊肺炎,後來查證是酒店加濕器害的,她在醫院住了好久也沒好轉。泰國高檔醫療還算可以,泰國旅遊業發達是白人養老勝地,大醫院總拐彎抹角的提高用藥價格,傅之揚一聲不吭把多年積蓄全都交到她手裡說:你天天滿世界溜達肯定沒錢看病,我的錢你先用着。
她躺在病床上笑。
“傅之揚,你怎麼這麼愛我。”
“我很愛你啊,一想到你會生病死掉我就緊張到想哭,那天會診醫生的辦公室我都踏不進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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