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格外想吃東食堂。”
我沒有飯卡,卻獨自往東食堂走。
我知道她會追上我的。
-
傅之揚吃飯狼吞虎咽的,大口扒米飯,一盤紅燒雞塊隻用了幾分鐘就被掃蕩幹淨。她說最愛吃這東食堂的肉,但我卻沒覺得有多好吃。
我詫異她的進食速度,“你比我還像當過兵。”
“你當了幾年兵?”
“從入校開始算,16年。”我回答道。
傅之揚捏着水瓶,像那天喝酒似的的猛灌,“你立過軍功。”
她在分析我。
我笑着咽下喉嚨裡的飯,“不該你知道的事,少知道為好。”
“你安撫過那些見過軍事機密的人。”她是個不受人管控的性格,偏偏和我對着幹,“所以你得有軍功,這是你保守秘密的獎勵。”
“那是使命。”我必須要糾正她,“不是獎勵。”
“嗯,你們當兵的都軸,是我格局太小。”
“那你呢?”我岔開了回答,交換提問,“你從國家隊退役後去了國外當教練,怎麼又去救撈局工作了?”
“救撈不好嗎?”
傅子揚剩了一口飯,卻感覺已塞不進嘴,她從口袋拿出紙巾,慌忙的擦着嘴。
我在她那副不自覺彎曲的身體上,嗅到了一塊殘破的腐肉,恐懼也聞到了,它馬上會千裡奔襲,駐紮到她的情緒上。
我當機立斷的轉換話題,用着強勢的語氣,想要替她擠走注意力,“你不下水的時候都做什麼。”
“待宿舍裡。”
“你關節現在疼嗎?”我又問。
傅之揚搖搖頭,“減壓病我有數。”
“既然關節不疼,待宿舍也沒事幹,明天陪我去打網球。”我對餐盤裡的飯菜毫無興趣,但還是一口口往肚子裡填。
“不會打網球。”
“教你。”
“幹嘛找我?我倆又不熟。”傅之揚兩手縮在桌子底下,滿臉的不情願。
我認真挑着雞肉裡的花椒籽,“分明這個基地裡我倆最熟。”
她用手比劃着我倆之間的距離,“我和你總共見了兩面,哪裡熟?”
“你進艙出艙都得來找我走流程,早晚得熟。”
“誰要和你….熟….”傅子揚嘟囔了幾個字,但想起我态度無情,默默收了聲。
“怎麼?"我皺眉看她,想知道她為何臉皮這麼厚,“教王醫生女兒遊泳行,陪我打網球不行?”
她眨眨眼,點點頭,“陪你打網球,你就幫我走後門?”
我也眨眨眼,“看我心情。”
“明天幾點?”
傅之揚擡起手腕,她水表是海事基地特别定制,可以實時連接總控檢測她的身體狀況,隻是不下海,這塊表就成了普通的計時工具。
“7點,來我家接我。”
“果然當兵的不睡懶覺。”她咂咂嘴,顯然恐懼已被她壓進了黑匣,我不該對她妄下判斷的。
傅之揚情緒控制的很好,她隻是善于僞裝。
“7點難道不是睡過懶覺了嗎?”
傅之揚在手表上按動,想要設置鬧鐘提醒,“你家在哪?”
“自己打聽。”
她懵道:“去哪打聽?”
我費盡千辛萬苦才吃完了盤裡所有的糧食,端着盤子起身,“有能力酒後失态,沒本事打聽個住址?”
“你不是說自己不在意嗎?”
傅之揚也不羞愧,她也端着盤子起身,“再說這兩件事它用的是一個邏輯嗎?”
“我不在意歸不在意。”我站在清潔區洗手,“但不耽誤我用這件事道德綁架你。”
傅之揚不可理喻的看向我,“整我是吧。”
我貼近她,“吻我是吧。”
“……”
她被我整的一句話都不會說了。
“謝謝你請我吃飯。”我抖幹手上的水,“明早7點見。”